的头骨,将它往与他身体相反的方向用力撕扯,一只利爪离开了他的七寸,在螣蛇的扭动之下精准地寻到了他较为柔软的腹部,猛地刺入了他的下巴。 “嘶啦——”伴随着皮肉被撕开的声响,一道沿下巴而起,从上往下几乎贯穿螣蛇腹部的伤口应声出现。血液与内脏喷涌而出,如一场夹杂着冰雹的滂沱大雨,将脚下的崇山峻岭染为了血色的海洋;方圆数十万里的土地被接连不断地砸出深坑,陨落的肉块甚至还在鲜活地跳动;散发着恶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萦绕不散,将天边染成了暗色的血红。 螣蛇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双鲜血淋漓的蛇瞳,甚至一时之间无法感受到来自身体的疼痛。 他……输了?输给了……罗迦? 金翅大鹏乘胜追击,全身羽毛竖起,动用全部的妖力,破釜沉舟,在捏碎螣蛇心脏的同时用力将那硕大的蛇头一举撕下。 “嘶啦——”螣蛇被一分为二,从高空中无力地向下坠落,掀起了阵阵狂风,地崩山摧。 疼痛撕心裂肺,镜跃腾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已无力回天,滔天的怨恨侵袭了他最后的神智,既然他必死无疑,那便让整个妖界陪葬! 他将剩余的妖力集于妖丹,幽光刹那爆发,只要将其引爆,便能毁灭整个妖界。 “住手!”罗迦意识到了他的意图,心里一惊,立即想要阻拦,然而他经历恶战之后遍体鳞伤,早已精疲力竭,能做之事不过杯水车薪。 不远处的孔临沉猛地抬起头,用羽刃斩断拦在他面前蛇妖,不假思索地振翅向他们飞去。 被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出现了裂痕,隐有复苏的迹象。在朦胧之间,他看见了断壁残垣、尸横遍野,哭泣哀嚎在他耳畔此起彼伏,声声泣血,锥心刺骨。 而他懵懂无知,不明白他们为何痛彻心扉。 如今他已有还手之力,断不会让悲剧在他面前再度上演。 就在镜跃腾将要得手之际,冰天雪地之中却忽然亮起了银蓝色的光芒。它如水一般温柔强大,驱散了天边的暗红、洗去了喷洒的血污。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在银蓝光芒之下融为了清澈见底的流水,缓缓流动,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水光。 而在万丈光芒之中,一个鱼尾人身的银蓝身影渐渐显现。 他微微抬手,碧波荡漾的水流便汇集成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水球,裹住了镜跃腾坠毁的身躯和一触即发的妖丹,将他的妖力封于其中。 这场浩劫还未开始,便被他扼杀于萌芽之初。 而在他身后,踏水而来的鲛妖横空出世,他们投身于战场,协助羽族与罗迦的下属清理蛇族存活的残党余孽。 镜跃腾不甘地仰面睁着那双血红空洞的蛇瞳,他竭尽全力、孤注一掷的最后一击,竟便被泉霁游轻而易举地瓦解粉碎。 恍惚之间,他的眼前似乎浮现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生于阴暗的蛇族、以假乱真的蛇毒、积年累月的注入…… 他分明已经杀了颜无瑜、重伤了颜清,只要华伯寅登上王位,他再引发他体内的蛇毒使他暴毙,那这妖界便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可这该死的罗迦,该死的孔临沉,该死的泉霁游,该死的颜清……还有那个,该死的羽妖! 都是他们,毁了他的宏图霸业! 他不甘心!他距离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他镜跃腾,才应该是最后的赢家…… 在满心的绝望与怨恨之中,镜跃腾渐渐失去了呼吸,庞大的身躯在潺潺流水中起伏漂荡,缓缓消散。 孔临沉飞到他们的身边,松了一口气,对泉霁游说道:“泉族长,多谢。” 他看向镜跃腾消失的方向,隐在袖中的双手青筋暴起,又微微松开。 他垂眸敛去了眼中的悲伤,却无法再度遗忘心中的痛苦。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在他眼前萦绕不散,久久无法忘怀。 姐姐…… 杀害你的罪魁祸首已经死去了其中之一,还剩下一个…… 泉霁游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已经恢复了人形的罗迦,皱了皱眉:“罗迦,你还是太过轻敌大意。” 罗迦冷脸看着镜跃腾消散,本想破例道谢,闻言冷笑一声,擦去了嘴边发暗的鲜血:“没想到向来隐世而居的鲛人族也学会了多管闲事。” 泉霁游凤眸暗了暗,说道:“心中所爱委托,自然无法作壁上观。” “轰——”罗迦还欲出言讽刺,城门之内却倏然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脚下土地都在剧烈发颤。 泉霁游看向城内,勾唇笑了笑:“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