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但她偏偏似乎没有说话的理由。 于是她隔着半道湘妃帘,直直看向谢敛。 谢敛朝两人看过来,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万千情绪,又似乎只是单纯看两人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旋即,他便起身走出了章家的庑廊。 那场酝酿已久的雨,簌飒一声落了下来。 谢敛衣裳很快被打湿,雪白衣领被血迹氤开,如在他领口别了一只鲜红的杜鹃花。但那红在黑压压的天色下,实在太过刺眼,实难产生好的联想。 所有人都有了心理准备,没有一个人为他阻拦辩驳。 就连秦念,都只是低下头,喃喃道:“阿兄为何非要那样做,为什么……他现在总知道后果了吧。” 唯独宋矜僵立了一会,她骤然朝着雨幕中扑去,扶着帷帽淋雨冲向谢敛,隔着雨幕看他。 “谢大人,保重。” 谢敛沉默片刻,躬身对她行了个礼。 便回过头,任由上了押。 第20章 子规血(五) 雨水模糊了宋矜的视线。 她看着谢敛被押送走远,逐渐融入晦暗天光,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秦念终于追了上来,喃喃自语:“是傅姐姐。傅姐姐告的密,除了她没有别人知道……可傅娘子不是爱慕阿兄吗?” 宋矜看向她,欲言又止。 但最终,她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就连章四郎和章永怡,也只是深深看了秦念一眼,转身进去了。 今年春的雨水,也实在忒多了些。 但临时居住的院子已经破得不行了,再被雨水泡下去,恐有危险。 接连忙了几天,总算是搬入了新的院子。 二伯父一家却又找上了门,之前经历了场牢狱之灾,他们气焰都委顿了不少。尤其是二伯父,被打坏了一只腿,脸色憔悴地拄着拐杖,舔着脸出价买破院子。 宋矜只当不知道拆迁的消息,高价卖了。 但是前脚卖了院子,后脚朝中便有新的条例发布下来,但只是扩建京都坊市,旧的并不比推倒重建。 二伯吃了个大亏,气得一病不起。 这一年,新帝掌权,一并还推行了不少条例。 也惩治收押了不少人。 百姓喜气洋洋,都觉得这些变革是好事。 尤其是权臣谢敛被扣押,彻查他担任刑部侍郎时,以清君侧为借口,实则血洗京都所误判误杀的工匠、流民、官员。 宋矜不太想听这些,抱着画轴匆匆走过。 蔡嬷嬷跟着她,也忍不住嘀咕:“在他们嘴里,谢大人倒成了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真是胡言乱语,改朝换代的事儿哪能不死人的?” 宋矜没吭声,一头进了画楼。 画楼招待的都是文人雅客,读书人也不少,所以楼内设了不少雅座雅间。 一进来,就听人激愤地议论着新政。 其中夹杂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提及最多的,便是谢敛。 她不由抬眼,悄无声息地停下了脚步。 “新政的条例,妙,妙极了!” “若是新政扎扎实实地推行开来,那些失去田地的流民与佃户,就彻底安稳下来,不必饿死人冻死人了,乃是造福万世的好事。” “傅首辅亲自推行,只要成功,必然名流千古。” 话说到这里,有人轻轻一扣桌面。 于是所有人,都朝着此人看过去,对方压低了声音。 “但传闻,这新政条条桩桩,是谢敛外放任知县时实践过后,再成折子递给陛下的……” 顿时,不止是这一桌,就连四周都响起窃窃私语来了。 一个罪人。 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疯子。 怎么可能写得出来,这样切实了解底层疾苦的改革条例。 宋矜抱紧了画轴。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