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怀里还抱着不少东西,却又欣慰地弯了弯眉眼,“从前当着夫人的面不敢说,今日可算是僭越一回。娘子是我一手?养大的,跟亲闺女?不差什么,倒是还亲厚些。” 宋矜看着熟悉的蔡嬷嬷,心?里陡然有些酸涩,全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跟来。 当然不是难过,而是感动。 “是夫人给娘子准备的嫁衣,绣娘准备了两年?,盖头是夫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蔡嬷嬷爱说话,一时间冷清的驿站就热闹起来,带着宋矜进了房内,“老奴年?轻时当过梳头丫鬟,手?艺么也不错。虽然仓促了些,东西却都是好东西,都是老爷夫人自娘子幼时,就一件一件置办的。” 宋矜被蔡嬷嬷按在桌前,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连日奔波,她面色确实有些憔悴。 湿衣裳被蔡嬷嬷脱了,又脱下?干衣裳披在她身上。宋矜坐在椅子上,乖觉地看蔡嬷嬷整理嫁衣簪钗,这些东西都十分精致,从前在家也没见过。 她甚至都不知道,父母都悄悄提前准备好了。 记忆里,父母是更?愿意养着她的。 毕竟她幼时病得太厉害了,有时候病到?意识模糊。加上她的心?病,那时甚至难以见人,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把她放到?陌生人家中?去。 宋矜有些愣怔,阿娘竟然愿意由着她,跟着谢敛一路奔波。 她察觉出丝古怪,却又想不太明白…… 门外响起敲窗声。 谢敛的嗓音不疾不徐,与她说道:“热水在门外。洗过换上干衣裳,将头发擦干些。” 宋矜看着窗上的一道影子,便不去想了。 蔡嬷嬷却先一步出门,与谢敛道过谢,将水提了进来。她一面说着话,一面麻利地将水兑好了,让宋矜过来用热水擦洗一遍。 又是风吹又是雨大。 热水浇过指尖,宋矜都有些不真?切,恨不得将人埋进热水里去。她泡在水里,蔡嬷嬷在她背后舀水淋下?去,肌肤因为?暖意轻轻战栗,宋矜觉得疲倦到?了极点。 “谢大人不像是那些假迂腐的读书人,看着可靠……” “明日还要赶路,娘子又向来病弱,谢大人也伤得厉害,夜里莫要乱来……” “……成了亲,要温婉顺从些郎君,小孩脾气却还是要收一收……自然,在嬷嬷跟前顽皮些不碍事?……” “……娘子……” 宋矜是被蔡嬷嬷拎着脖子喊醒的。 她陡然醒过神来,却见自己迷迷糊糊,已经听话地任由蔡嬷嬷摆弄,已经穿好了绯红的嫁衣。衣摆上绣着精巧的并蒂莲、双鸳鸯、金凤凰,细细密密缝着色泽莹润的东珠,在灯下?光华熠熠。 胸前垂着的霞帔精巧满绣,本就巧夺天工。又在上头以各色金玉做花簇瑞鸟,绣了琳琅满目。哪怕是在昏暗的房间内,都璀璨得宋矜微微一愣,提起赤金累丝的霞帔坠子,小心?翼翼摆好。 “醒了?” “还有两根簪子就好了。” 蔡嬷嬷说着,便收回了手?。 用手?托起她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捏着笔,用胭脂在她额心?花了朵花钿,这才满意地盖上了盖头。 “阿嬷方才说的,都记住了吗?” 宋矜倒是想说,她根本一个字没听进去。但此?时天色恐怕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也容不得磨蹭下?去,只好胡乱点头糊弄道:“知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