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下打量:“姣姣,怎么一阵子不见,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侯夫人又斥责钱嬷嬷:“你是怎么照顾姑娘的?” 钱嬷嬷惭愧垂首,也不敢辩解,燕摇春便拉了拉侯夫人的衣袖,道:“嬷嬷很好,是我自己没出息,让舅母伤心了。” 侯夫人已红了眼眶,摸着她憔悴苍白的小脸,心疼道:“那时就不该让你回去,这叫我如何向母亲交代啊。” 燕摇春幼时被接到侯府,便是舅母亲自教养的,吃穿住行,一概与侯府的小姐公子无异,如今见她落得这般情形,侯夫人心中疼惜万分,抱着燕摇春哭了一场,又道:“我已请了大夫,等你半晌了,快先看一看吧。” 一行人簇拥着燕摇春去了花厅,让一位老大夫给她诊脉看病,望闻问切过后,老大夫又开了方子,叮嘱道:“小姐先天不足,原本就体弱,好在从前精心将养过,底子尚可,这次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以后更是要万分小心,不能随意动怒,也不能急跑急跳,平和静气,方得长久。”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不祥,侯夫人听得白了脸色,连忙让他开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等大夫走了,她又抱着燕摇春哭了一回。 燕摇春脑子晕乎乎的,有些不好受,也没什么精力安慰对方,无奈之下,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舅母,我是不是该去给外祖母请个安?” 侯夫人一边拭泪,道:“你外祖母一早就去寺里还愿了,还不知道你要来,想是眼下也快回府了。” 她见燕摇春精神不好,便让人带她下去休息,说等老夫人回来,便派人来叫她。 燕摇春晕得厉害,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形同昏迷,中间被推醒,喝了一碗药,等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钱嬷嬷正好推门进来,见她睁着眼,忙道:“大姑娘身子好点了没有?老夫人已经回府了。” 燕摇春虽然醒了,却一指头都不想动,恨不得在床上躺到地老天荒,跟床板长在一起,但是这肯定不现实,她是来人家府上养病的,不好太失礼。 燕摇春内心充满了痛苦,还是认命地爬起来,忽然就有一种上辈子早起上班的既视感。 她跟着钱嬷嬷去见了老夫人,祖孙俩又是一通抱头痛哭,老夫人如今五十有四,鬓发斑斑,精神矍铄,拉着燕摇春的手不住地抚摸,两眼湿润,道:“真是造孽,我早说了,那燕守仁不是什么良配,你祖父非不听,把你娘嫁过去,倒生生害了她,她向来最是温柔乖顺,可就是太乖顺了,有什么苦处,只肯自己咽下,从来不向我们吐露半个字,好孩子,你往后可不要学她……” 燕摇春又安慰了她一阵,祖孙俩坐在一处说话,老夫人让她好生养病,什么都不要想,只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侯夫人笑道:“可巧你表哥前两天还问起你,要是知道你来了,不知有多高兴。” 老夫人问她:“怀瑾还没下学?” 侯夫人道:“应是快了。” 正闲谈间,忽闻外间响起丫环的声音:“小少爷回来了。” “我娘呢?” 随着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竹帘子被打起,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踏进了门,那人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袭青色云鹤暗纹圆领文士袍,五官与侯夫人有几分相似,显得俊朗斯文,带着几分书生气质,正是侯府的小少爷江怀瑾。 侯夫人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今日下学倒是早,怕不是有人去给你报信儿了?” “报什么信?”江怀瑾正纳闷,紧接着就看见了燕摇春,双目微微一亮,笑道:“原是姣姣来了,早知道你来,我今儿就逃课了。” “说什么浑话,”侯夫人嗔道:“叫你爹听到了训你。” 江怀瑾几步过来,在旁边的圈椅上坐下,他生了一双柳叶眼,不笑也带着三分温柔,侧头打量燕摇春几眼,道:“怎么好像瘦了些?还是长高了?” 说起这个,侯夫人就来气,道:“还不是她那个继母,实在刻薄得很,也不怕遭报应。” 江怀瑾微微拢起眉心:“怎么回事?” 侯夫人便把燕摇春生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江怀瑾的表情有些愤怒,生气道:“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了,往后就让姣姣还住我们府里吧,不要再回去了。” 侯夫人苦笑:“你当是娘和祖母不想?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呢?姣姣毕竟姓燕,她亲爹还在,血浓于水,就是闹到皇上面前去,我们也是没理的。” 江怀瑾显然是被气着了,沉着俊脸不说话,侯夫人见状,便岔开了话题,和老夫人说起旁事来,燕摇春开始放空脑子开始发呆,等回过神时,才发现两人都齐齐看着她,她怔了一下,道:“怎么了……” 老夫人道:“算算时间,姣姣也该十六了吧?” 燕摇春还没反应过来,侯夫人笑着道:“三月份就满十六了,姣姣只比怀瑾小两岁呢。” 燕摇春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绕到自己的年龄上了,便听老夫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