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毫不迟疑,将手往口旁一拢,提气大喝:“武某来也!” 四面群山顿时回音滚滚:“武某来也、武某来也、武某来也……” 曹操道:“看它答应了么?” 见那头目目瞪口呆,曹操所带众人顿时大笑。 要知曹操此人,自小便是个搞恶作剧的好手,小时候戏弄叔叔,长大些偷人新娘,性格之中,着实有几分轻浮无赖。只是后来做了众人首领,又自以为形陋,越发要显示威严,于是城府日深,枭雄之气愈重。 活到老来死而复生,转生在这千载之后的武大郎身上,夙敌恩仇,英雄事业,尽化流水落花。惘然之余,又与一众豪侠结交,不由恢复了几分年轻时的脾气,倒不似当魏王时那般深沉了,甚至临时起兴,作弄起这山大王来。 那头目见众人笑话,双眼越发赤红,大喝道:“好大狗胆!若不留下马匹兵器赎罪,老爷定将你砍成八截。” 曹操微笑道:“砍我做八截,我只怕你没那么快的刀子。” 头目听了怒吼一声,挥朴刀冲上前来。 曹操身边,吕方跳下马,步行持戟上前迎战,两个你来我往杀了十余合胜负难分,另一员高大白壮的头目见了叫道:“哥哥,我来助你!”飞一般冲来,郭盛冷哼一声,也跳下马,步行接住。 这四个人,捉两对儿厮杀,战了二三十合,郭盛大戟一翻,那高大头目的朴刀脱手飞出,急待要退,郭盛飞起一脚,踢得他扑倒在地。 郭盛正待下手拿人,那红眼头目歇斯底里大吼一声,忽然弃了朴刀,腰中解下一条儿臂粗的铁链子,舞得呼呼作响,竟是独自挡住了吕、郭两个人。 曹操细看片刻,这厮铁链的使法,虽有些出奇之处,但也不算多么高明,只是他勇气十足,奋不顾身,一身武艺加倍发挥了出来。 不由暗暗点头,开口喝道:“你这红眼汉,救护同伴之心盛意拳拳,倒不失一条好汉,我数一二三,你三人同时退后如何?” 那头目本已遮拦不住,闻此言如仙乐入耳,连声叫道:“快数、快数。” 曹操便一二三数了起来,才数到二,那汉子已连连退开数步,将链子一掷,抱拳道:“尊驾手下有这等好汉,料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在下‘火眼狻猊’邓飞,这高大白壮的是‘玉幡杆’孟康,愿求尊驾大名。” 曹操下得马来,抱拳笑道:“我这两位兄弟,一个是小温侯吕方,一个是赛仁贵郭盛,至于在下,乃是阳谷县人士,名唤武植,江湖朋友给面子,称我一声‘武孟德’。” 那邓飞听了大惊,一拉孟康,两个滚倒便拜:“原来是武家哥哥到此,哥哥名声如雷贯耳,小弟们渴慕已久,只恨无缘拜见,若早说时,我兄弟安敢冒犯虎威?” 曹操连忙扶起二人:“邓飞兄弟,孟康兄弟,如此抬爱,武某愧不敢当。” 孟康道:“哥哥仗义疏财、义薄云天,南北客人谁不赞誉?哥哥若当不得,天下也无人可当了。不过久闻哥哥在阳谷县做都头,却是为何跋涉他乡?” 曹操摇头道:“我本在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庄上做客,不料听说他商队在此遭劫,柴大官人是我兄长,因此我主动请缨,来此查看一番。” 邓飞听了愤愤道:“哥哥名声,又不短于那柴大官人,何须为其奔走,他要货物,自家又不是没腿,不能来吗?” 曹操耐心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柴大官人乃是前朝遗脉,素来不出沧州府一步,若是跑到辽境来,岂不要惹出天大乱子?再者,我和柴大官人既已兄弟相称,便当不分彼此,他来我来,都是一样。” 邓飞听了不由面红耳赤道:“原来哥哥这般义气,倒是兄弟心眼小了。其实那小旋风也是名声在外的好汉,平时谁肯劫他财货?只恨他交友太多,那面柴家旗子到处送人使用,弄得来来往往都是柴家商队,他是落了人情,绿林里的兄弟却是没饭吃。” 曹操听了连连点头道:“我道是为何,原来却有这番道理。也罢,这事我回去会和柴大官人禀明,江湖上的好汉们一番敬爱好意,莫要弄得心寒。” 邓飞听了喜道:“他若有哥哥这番心胸,哪里弄出这遭事来?哥哥,若不嫌弃,还请去山寨一叙。” 曹操自不推辞,当下众人一起往饮马川山寨行去,走到半途,迎面撞上一股人马,约有百十个小喽啰,为首一员好汉,三十六七年纪,生得肉白肥胖,气势四平八稳,板着一张脸,双手各提一柄铁剑,大踏步走将来。 邓飞见了便叫道:“哥哥,如何亲自出寨。” 那人声色不动,只一双眼如冷电般扫了一圈,淡淡道:“小喽啰报说你和孟康吃了亏,我特地下山相救,如今看来,已是化敌为友了?” 邓飞大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哥哥,这位个头不高的哥哥着实奢遮,你道他是谁?他便是阳谷县的‘武孟德’,武植武大郎,为我等取了小旋风的财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