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手中三尖两刃刀挥动愈快、招式愈奇,刀锋过处,人马俱碎。 天山勇见他勇不可当,心中不由惴惴,连忙端起弩箭,便朝史文恭射来。 史文恭既知他善射,岂会不防?侧头一闪,弩箭射空,天山勇连忙摸箭上弦,片刻功夫,史文恭愈发靠近,天山勇大叫一声,端弩再射,史文恭将刀一转,把箭矢拍落尘埃。 这时两人之间,相距只余数丈,天山勇忙不迭换枪在手,史文恭连劈三人,飞马冲至身前,天山勇怪叫一声,挺枪就刺,史文恭不躲不避,一刀横出,却是后发先至,将天山勇连头带胸斩为两截,一腔子血喷起半天高。 那半截身躯落下,史文恭把刀一伸,以刀面承其残尸,冷笑道:“凭你这般微末本事,也想力挽狂澜?”说罢一甩三尖刀,天山勇残尸横飞数丈,那些汹涌向前的奚族骑兵顿时勒马。 史文恭所部女真兵见他如此豪勇,齐声怪吼,战意更炽,手中连枷、飞斧、短矛、狼牙箭雨点般打出,瞬间杀翻六七十奚骑,余者大骇,所鼓余勇荡然无存,各自转身逃命,甚至挥刀砍杀拦路袍泽。 完颜撒离喝惊得呆了,手忙脚乱指着史文恭,对徒单定哥部下二百余人叫道:“快去,快去,你们都跟着他厮杀!” 且不说史文恭、完颜宗雄各领人马纵横厮杀,单说奚王萧干,此人坐镇中军,望见步兵大溃,冲乱了骑兵,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正苦苦思忖对策,忽然部下亲兵大哗,扭头一看,四个猛将浑身浴血,魔神般向自己杀来。 萧干先还冷静,然而细看片刻,只见那四将征杀于重重人海,竟与平日行路无异,面前精锐战卒,便似泥塑纸糊一般,虽然舍生忘死扑上,却是无法阻挡那四将停留片刻! 惊得他张大了嘴合不拢来,惊声呼道:“看这四个的衣甲,却是南蛮子的装束打扮,便是杀法也不同于女真!他奶奶的,女真却从哪里招募来这几个狠南蛮?” 以他身份、平素为人,脱口骂出“他奶奶的”,可见内心已是分寸大乱。 又看片刻,四人越杀越近,萧干越发不安:“我这一千亲军,都是千挑万选而得,如何这般不中使!”说话间不断回头,似有逃跑之意。 他麾下两个最得力的战将见了,对视一眼,齐声道:“萧大王不必惊惶,南蛮虽勇,我们大辽自有好汉应对。” 其中一个道:“阿里奇,你护持住萧大王,我去斩杀这几个南蛮。” 唤作阿里奇的这个战将,九尺身躯,碧眼黄须,面白唇红,闻言点头,又嘱咐道:“宝密圣,南蛮骁勇,你自小心。” 那宝密圣生得蓝目红髯,肩宽背阔,狞声笑道:“兄弟放心,有我这口槊在,安有他们的活路?” 言毕呐喊一声,率领数十个悍勇亲兵迎了上去,迎面正遇林冲,林冲将蛇矛一挺,宝密圣挥槊砸开,林冲只觉双臂一震,知道不是等闲角色,当机立断道:“你等去杀萧干,我来斩这番将!” 花荣连忙将弓收起,银枪舞动,替了林冲位置,居中杀去,宝密圣待要拦阻,林冲连续几矛刺去,他也只得权顾面前。 两个以快打快,瞬间交锋七八合,林冲这条蛇矛施展起来,实有惊雷闪电之威,既快且沉,刚猛无双。 杀得宝密圣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自叫苦:我这杆槊,也是高人所传,苦练半生,素来罕逢对手,如何竟似敌他不过? 心中惧意一生,忍不住便要取守势,同他缠斗——至于先前“斩杀几个南蛮”之语,自然权当放屁。 宝密圣一心防守,本以为林冲这般刚猛招数,难以持久,谁知不过三招,林冲矛法忽而一变,从极刚转为极柔,那般长大一条蛇矛,竟似化作了绣花针一般,极尽精巧细腻之能事,又仿佛万千条粘腻触手漫天探来,无孔不入。 宝密圣大吃一惊,急待走时,咽喉、心口、小腹接连发凉,手中顿时一慢,林冲已从他身侧掠过,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宝密圣一怒,下意识大叫“你休走”,然而张口无声,这才觉察出咽喉丝丝往外漏气,继而上下剧痛传遍全身,眼前一黑,慢慢瘫软下身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