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生出嫌猜,你再想想,莫要冲动。” 段三娘想了片刻,摇头道:“小妹若是冲动,早已打爆韩五狗头,便是要成全他,亦要成全自己,方才求去青州。” 晁盖听得眉头紧皱。 托塔天王虽不好色,但毕竟也不是花和尚这般,能做女儿家知己的,信奉的“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道理,在他想来,韩五这等好汉,想娶个小老婆不是天经地义?家中婆娘若是死命不许,便是不识大体。 曹操到底温柔些,伸手招段三娘,两个走得远些,却把好言劝解道:“妹子,男人却不比女人家,讲究个从一而终。他若没些能耐,也还罢了,有本事的,便不去招蜂引蝶,蜂蝶也要自来,你也是见过世面女子,这般道理难道不知?为兄的说句过头话,似你当初管着王庆也严,他待你却又如何?韩五这厮,别的不说,真遇上事情,便是刀山火海,也决计抛你不下,这等好男子,容他一容,又何妨?” 老曹不晓得自己侥幸,早生了一千年。若在后世,管你魏武帝还是梁山贼,敢公然放出这等言论,早被一端乱拳打成飞灰,大道都要磨灭也。 然而有一说一,放在此时环境,老曹这般态度,已堪称妇女之友也。 段三娘听了,咬住嘴唇,缓缓摇头:“哥哥,你说他刀山火海也不抛我,我倒肯信,可是人心只有一颗,譬如刀山火海之内,我和红玉在两头,他又如何?难道舍了红玉救我?那他于红玉而言,岂不是无情无义?哥哥,人都只长一颗心,纵使强分给两人,又岂有不偏不倚的?” 她这几句话,声音朗朗,众人都无话应对,便连老曹也不由皱眉:这大妹子怎地油盐不进呢? 一时间在场几人,韩五苦着脸发愁,曹、晁两个大哥皱眉不快,段三娘板着脸不语,局面僵持难下。 梁红玉听在耳中,却是自以为懂了:哦!她是怕韩大哥对我偏心!可我梁红玉岂是不知礼仪之人?我且同她诉说心中款曲,让她放心。 当下深吸口气,走到段三娘面前,款款跪倒:“姐姐听禀,小妹的娘去得早,自幼无人教诲,不通道理,所谓‘丧妇长女不取,无教戒也。’本就不能做家中主妇。后来险些陷身风尘,虽蒙武大哥解救,不曾污了身子,却也坏了名头,愈发不足以侍奉良人。” 说话间触动情怀,流下两行清泪:“幸蒙韩郎不嫌,肯加青眼,小妹亦爱他豪杰了得,却是绝无争宠之心,只求栖身之地。小妹在此对天发誓,这座梁山替我为证,姐姐若肯容我,当一生敬爱姐姐,一世记得恩典,绝不敢有一丝不恭处,不然,天地厌之,神明弃之。” 晁盖双眉一轩,一颗直男心顿时大受感动,忍不住道:“段家妹子,这小妹子言语由衷,你、你且好生想一想。” 曹操却是暗自摇头,喟叹不已:一向小看了段三娘,此女看似粗俗,原来别有见地,梁红玉这番话,却是白说。 果然段三娘苦笑一声,伸手拉起梁红玉:“妹子,晁盖、武植两位哥哥,怕是只觉得我冥顽,可是在我看来,你才真正冥顽——你说你这般人才,这身武艺,如何就叫‘不足以侍奉良人’?” “还有什么‘丧妇长女不娶’,却是谁定的鸟规矩?你娘死了,难道是你害的她不成?她死得早,本已是你命苦,为何命苦的人还要教她受苦?世上又岂有这般鸟道理?” 晁盖听了心中不快:“段家妹子,前贤所定规矩,自有其中道理。你一个女子……” 话没说完便被段三娘打断,猛扭头瞪向晁盖:“规矩规矩,世间规矩多了,我辈若能守规矩,晁大哥又何必上这鸟梁山?在家做个老老实实规矩人,岂不才合规矩?” 晁盖自上梁山,多少年不曾挨过顶撞?何况被个女子? 一时间又怒又惊,“啊、哦、呃”说了一串拼音,竟是组织不起言辞,又见段三娘目光如火,不由自主退了两步,看向韩世忠,迁怒道:“韩五,你也不管管你婆娘!” 段三娘冷笑一声,又看梁红玉:“什么‘险些陷身风尘’,什么‘却也坏了名头’,你便是真做了表子,只要不是你心甘情愿,谁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