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 林莫易望着母亲。 母亲的眼神里有很多东西,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几个月前还躺在床上的母亲,眼神总是黯淡无光的,好像没有自己的灵魂,只剩一具躯壳。 那个时候林莫易想,她永远是这样了。 除了血缘关系,他们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的身上多了很多他从来不曾察觉过的气息? 他能感受到母亲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沉淀、又小心翼翼地总结成句打包给林莫易。 上学时班主任曾说:“不要跟你们的父母顶嘴,他们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 林莫易总是无法理解。 因为他的父母从来没给过他过来人的经验。 直到现在。 原来有人开解,是这种感觉。 林莫易以为自己会一直一个人的。 从前的他看不清前路,他以为自己永远会磕磕绊绊碰的、满身伤痕地试探下去。 但是妈妈柔和地将她曾经撞到过的尖角包裹了起来,以便让林莫易走得更轻松。 这份心意,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倘若对于其他青春期的孩子来说,或许会对来自母亲的建议充满抗拒和敌意,认为母亲插手了自己的生活。 但是对于林莫易来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用心地对待过自己,林莫易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而且母亲是这样的温柔而平和,她安静地看着你,用最能让你接受的语气轻轻讲述自己的想法。 林莫易只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妈妈,谢谢你。” 林莫易张开手臂,林殊轻轻一笑,同样张开怀抱揽过林莫易,拍了拍他的后背。 时间过得很快,林殊觉得有家人陪伴的时间过得更快,假期就这么一眨眼过去了。 林殊当然也在白笃行的公司拿到了一个月的工钱。 干完这一个月,林殊更加确定他们是真的找不到人。 因为工作实在是太多了。 林殊觉得简直回到了上辈子的强度。 冯秘书大概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想到林殊真的能坚持下来还不掉链子,便给林殊申请了一笔奖金。 林殊拿这笔钱准备了年货,又跟姜芳去家具市场给林莫易买了一张性价比很高的单人床,褥子被子也都重新买了一套。 林莫易很高兴,他从小到大还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 林殊看他高兴,自己高兴又心酸。 谁能想到林莫易连像样的床都没睡过呢。 想到冬天太冷,林殊还了解到林莫易之前还生过冻疮,于是便找人在外屋安装了一排暖气,连着里屋的炉子。 这样既能在里屋直接烤火,外屋也能暖和起来,林莫易在外屋学习也不用裹着棉袄、时不时停下来搓搓手了。 生活质量上来了,两人每天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林莫易假期和秦一哲一起出门玩,不出门的时候就在家安心学习。 两人每天换着做菜,林殊还跟隔壁的刘巧君学了好几样新菜。 天气渐凉,院里的菜也被搬到屋里了。 外屋放几箱、里屋放几箱,偶尔闲暇时浇浇水松松土,能长一冬。 小屋虽破,但两人乐在其中。 赶在年前,林殊犹豫着要不要修缮一下房顶,她担心下雪的时候积雪太多会压坏现在本就不健全的塑料布屋顶。 但是她又打算等林莫易高考之后两人一起搬走,能住在这儿的时间也就一年多,担心划不来。 他们现在手里虽然有点钱,但也不是能随意挥霍的程度。 晚上她问了林莫易的意见,在听说上个夏天屋顶曾经塌过一小块之后,林殊立刻做出决定。 修! 拿命开玩笑可不行。 于是林殊找人重新把屋顶铺了一边,摇摇欲坠的小破屋终于拥有了新发型,乌黑的瓦片带给了整个房子新气息。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