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还沉溺于方才的欢愉里,剩下的一分为二,一半用来惊奇,另一半用来自惭形秽。 南泽地区,陶郎君出了名的玉面无双,可只看这黑衣年轻人的眼眸,他便觉得自己哪里长得都粗糙。 一时竟忘了害怕,呆愣愣的木讷在原地了。 直到对方握着剑鞘的手一抖,送出剑锋,冰凉的刃口贴着脖子,他才回神了,心底还留存着郡守公子的几分镇定,抬手示意纪满月,请他容自己把裤子提上。 纪满月当然没有这么大度,贯月剑一晃,往他颈侧贴了半分:“无冤无仇的,陶公子先回答在下的问题,在下便不为难你。” 陶潇叹息,道:“侠士问罢。” “陶公子方才说的秘密是什么?” 陶潇歪头看满月。 这表情让满月觉得,他并非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只不过威逼或者利诱不够。 纪满月走近两步,就着烛火看陶潇,捻起对方下巴,把他的脸扳过来。这般细看,这陶潇的眉眼精致,气韵也算一表人才,比那只表面儒生的厉二爷不知兰秀风雅多少倍,笑道:“你看中厉家二爷什么了,说出来听听,总不会是因为爱他吧?” 陶潇笑了,道:“就是玩嘛。”他从这黑衣年轻人微微眯起的双眼中,察觉出一丝危险来。 很少。 少得让他失心疯似的想触碰到更多,去探寻对方的底线。 对于陶潇这样的官家少爷而言,这感觉很微妙,他什么都有了,只想去探触刀头舔血的痛,和在悬崖边走钢索的险。 这种刺激,会演变成爽,能填埋内心的需求。 他就只是回以微笑,看着纪满月。 满月冷哼一声,蔑笑道:“给你脸了?” 看来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只这一句话,陶潇刚才那点“试探之心”瞬间就给磨成了粉,心底突然就怕了。 他是郡守的儿子,从前玩得多花,都不用自己亲爹出手,总会有人帮他兜着。 厉二爷也是这些人其中之一,不知帮他扫清多少烂账。 今日,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顿悟,他的生活一直都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有一定之规,大家都守着的规矩,叫面子。 面子能交换利益。 也正因如此,他被保护得太好了,初生牛犊,嫩得有些不知好歹。 眼前这人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与他不在一个圈子里。 官家遇上混不吝,自己父亲的面子,不好用。 对方想要的东西,不一定非要靠交换才能得到。 果然,纪满月捻着他的下巴,端详一件商品似的看了许久:“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