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以委蛇的算计,那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要是兰蔺对他有几分真心,其中又有几分几量是属于哥哥对弟弟的照拂和关爱呢? 谁敢先越过雷池一步,谁就是输家。 这是路随青在那些没有人管的年月里,在那些灰暗得让人看不见希望的社会上找出的生存法则。 可就算他汲汲营营地记了这么久,有那么一刻,他还是想要以身涉险,去试一试—— 在这种令人齿寒的一段关系之中,兰蔺到底会不会眼看着他被雷池炸成千万朵碎片,炸得粉身碎骨,破镜再难重圆。 路随青轻轻叹了口气。 他放下汤勺,汤早已冷掉了,只剩下表面微微打着的漩涡还在不停旋转着。 路随青看着那漩涡,忽然笑了一下。 他舀了一勺汤,浅浅的抿了一口。汤是冷的,变得很腥,已经难以下咽。 苦涩得很熟悉。 * 兰蔺这几日一直在忙路家的事情。 对他来说,一个遗产指定继承人和他这个旁系远方亲属要如约获得大部分的家产,其实是很难, 和一整个世代延绵的家族抗争,他们这几个人,单枪匹马,算得上是单打独斗,孤立无援。 首先,要顶住来自世家的舆论关系压力,那么多人都是圈子里的,或多或少有些交情。要是像兰蔺这样一竿子打死的,确实实属罕见。 但也不是不可能。 路家人自以为能拿捏路随青这个接回来的时候还不满十八岁的孩子,却不知兰蔺的深浅和行事风格。他年幼出国,自幼接受国外商圈教育,也不知道掺了多少属于本国的仁义礼智信进去,那些世家风俗,在兰蔺那里还剩下多少。 因此,这几日,兰蔺书房的电话差点被打爆了。 他垂着眸,不顾身后不断响起的电话,为系统006展示着一张他做的计划案:“你看这里,还有需要改的吗?” 系统006用数据算法仔仔细细的为兰蔺检查了一遍,有些诧异:“没有任何漏洞。小兰,你好厉害啊!” 兰蔺摇头:“刚学的。” 系统006以为他在自谦,话题转向了别的方向:“这几天好像没有看见主角。” 它这么一提醒,兰蔺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他虽然和路随青说了,如果有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来找他。 但这几天看来,除却吃饭时两人会在餐桌上短暂的碰一下头之外,路随青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地找过自己。 但路随青虽说平时看上去状态已经好了不少,但本质上仍然是一个有些自闭的小孩,兰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那些问题积压在心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