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冉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在眼睛完全闭上之前,她似乎离开了这片贫瘠的土地。 她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她闻到了青草的芳香,她听到了狼舜和狼烁比试的声音,那时候多好啊,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那个时候就好了...... “母亲......”狼凛抱住倒在血泊中的狼冉,悲痛地哭喊着,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祁白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又或者是不想挑起族人之间的战斗,狼烁和狼冉的选择出奇的一致。 他们两人死前,做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就是告诉狼泽,当年的事情,这些族人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有参与狼烁与仓神司的阴谋。 狼冉或许是无辜的,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她死了,族人们才能放下一切跟着狼泽离开。 而死亡对于独自保守秘密,不断受到良心谴责的狼冉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狼泽没有给山谷中的族人伤痛的时间。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们,也不管你们想不想离开,仓神司的人随时都会到达,你们只有半天的时间收拾物资,半天后,所有人必须跟着队伍出发。” -------- 队伍行进的速度,比祁白和狼泽预计得还要慢上一些。 他们从二月初一直走到了五月,足足走了八十多天,才看到了草原的边界。 进入草原之后,整支队伍的气氛都像是重新活了起来,等他们到达了大泽边上,队伍里才终于能听到幼崽们玩闹的声音。 终于看到了魂牵梦绕的土地,狼淮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好,此时她一边炖着蘑菇汤,一边给幼崽们讲述着草原的富饶,讲述着银月曾经在这里的传奇故事。 狼塬不由感慨道:“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么繁盛的草地了。” 仓神司虽然给了他们一块领地,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片土地的贫瘠,上城每年还会来跟他们收取食物,一旦无法交足食物,族人们就要变成奴隶,在风谷的每一天,大家都过得提心吊胆。 清池城小城主束一边闻着食物的香味,一边兴致勃勃地插话:“可不是嘛,你们那个风谷,我在稷城的时候都听说过,根本就不是一般兽人可以居住的地方,从不停歇的大风,可以将所有动物和植物都吹走,换成是我早就搬走了。” 在跟着木神使去往万骨之前,束代表清池城在稷城待了大半年,对稷城和稷城周边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这时候搭起话来,也是毫不费劲。 只是束这边才开了话头,刃就在旁边冲他不停地眨眼睛。 刃的眼睛不大,眨眼这动作他做起来实在辣眼睛,束烦不胜烦,最后只得起身,带着刃远离了人群。 “干什么?没看我正跟人说话呢?” 刃苦口婆心:“小城主,从草原出发,用不了两个十天我们就能到清池了,你离开家这么久,城主和夫人一定想你了。” 束一听他这话,就更烦了:“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要去豹白他们的领地,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正好我要派人回去送信,我看也别找别人了,就你吧。” 刃被噎得不轻,可他拿眼前这个小祖宗还真是没辙,只好提醒道:“你就不觉得这里眼熟吗?” 束摸摸下巴。 别说,他这几天正琢磨呢,这地方他看着确实眼熟,只不过他平时去的地方太多,一时间真是有点想不起来。 刃帮他回忆:“十几年前,咱们的使团来过一次,你忘了?就是你被打的那一次。” “什么?”束差点跳起来,他一拍脑门,“银月部落,银月部落,对啊,我当初就是在银月部落被打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