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老一少两个兽人,年轻兽人浑身都湿透了,此前应该下水捞过木花。 “呜呜,”年轻兽人抓着手中断了一半的木轮,哭着对老兽人说道,“这可怎么办,我弄坏了城池的车子,他们会不会把我吃掉。” 祁白脚步顿了顿,看了看两人赤裸的皮肤和身上的奴隶印记。 现在的天气虽然还有些闷热,但黑耀的兽人们早就习惯了穿着衣服,一般情况下,都至少会穿一件薄兽皮做的背心。 不过眼前的两人却没有这样的意识,一开始祁白还以为他们没穿衣服是因为要下水捞东西,如今看来应该不是那样,再结合两人身上的奴隶印记,祁白判断他们应该是刚刚才来到黑耀的兽人。 怪不得会因为弄坏一辆手推车而害怕。 祁白故意发出一些响动,年轻兽人不自觉地瑟缩一下,祁白柔声道:“这些用木头做的板车,本来就会损坏,不用太过担心,黑耀不是食人部落,在这里没有人会吃掉你们。” 那年轻一些的兽人转头看向祁白:“真的吗?那......他们会打我们,不给我们食物吗?” “......胡,你们人呢?” 听到喊声,那年轻兽人的脖子又像鸵鸟一样缩了回去。 祁白听这声音耳熟,一转头就见来人果然是鼠林。 这些日子城中没有需要修建的建筑,鼠林便帮忙照看纺织坊的工作,只是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过来送木花的兽人,才出门沿路寻找起来。 “豹白,你回来啦!”鼠林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几天没见的祁白,先是高兴地跟祁白打了招呼,随后才对地上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弄成了这样?” 黑耀城池太大,这两人显然是走错了路。 祁白道:“他们车子的木轮坏了,找人来修一修吧。” 鼠林凑过去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这样了,这些木花全湿了,得拿回去重新晒干才能用。” 祁白指了指鼠林,冲两人点点头:“这下放心了吧,你们的队长不会怪罪你们的,下次小心一些就行。” 有鼠林在,这里就没有祁白什么事了,然而就在祁白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兽人却突然开了口。 “你做了大祭司,就不打算认我们了吗?” 鼠林眉头皱起:“你在说什么?” 年轻兽人愣了一下,恍惚地看向祁白的头发:“你......你是猫白......” 眼前的青年,面容清隽身姿挺拔,漂亮的眉眼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举手投足是让人下意识拜服的气场。 如果不是那一头白发,如果不是那与记忆中有七分相似的容貌,他根本无法将眼前的人,与记忆中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能喊他猫白的人......祁白很快认出了面前的两人,不过他只记起了老兽人豹藿的名字,至于这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兽人,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鼠林道:“什么猫白,你们认错人了。” 豹藿死死盯着祁白,似乎想要在祁白脸上看出什么,不过她注定要失望。 “你既然不想认我们,又为什么要救我们?” “救你们的人,自然不是我。”祁白脸上的笑容淡去,“在我被迫离开风豹部落的那一刻起,你们的生死就与我没有关系了。” 这些话,借由祁白的嘴,说出的却是猫白的心声。 恨吗?对这个苛待他,抛弃他,甚至间接导致他死亡的部落,猫白心中真的有恨吗? 祁白想,这个答案并不是肯定的。 因为见到这个几乎被灭族,只剩下三十多人的部落,祁白感受到,从心底深处涌起的并不是畅快,而是一种浓浓的失望。 猫白不想这个部落的人彻底消失,他想要有人记得他的母父,记得那个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他温柔的人。 但即便他们抛弃了自己依旧没能活下来,这或许才是猫白觉得风豹人最悲哀的地方。 祁白并不能完全理解猫白的复杂感受,但他尊重猫白的选择。 如果没有屿神使的事情,祁白不会救风豹人,更不会杀了他们,他只会静静看着他们在绝境中挣扎。 豹藿打了一个激灵,像是失去力气一样猛地瘫软在地:“你是风豹部落的兽人,你的城池就有风豹的一部分,你永远也改变不了这一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