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好了后自己去吧。”倪静臻婉拒。 等到两个同窗都离开了,倪静臻闭着眼睛在医房躺了一会儿,等到服药后身体的不适退去,悄然睁开眼睛,目光跟随着背对着她的值勤大夫,心里数着时间。 每日未时五刻,医房的值勤大夫都会离开一刻钟,因为民学里有一位身体不大好的夫子拜托了医房值勤大夫每日帮他熬药。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后那个值勤大夫忙完,见倪静臻还没醒,就留下一张纸条放在桌上匆匆出门了,前脚大夫刚走出医房,倪静臻就动了动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等待片刻后探头往外面的长廊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路过,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医房,直奔民学证道阁。 这名字看起来高大上,其实说白了就是实验室,证道嘛,证明道理。这地方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学子区,供学子们实验使用,另一个是上课区,只有在上特定实验课的时候会打开,会有一些相对比较危险的东西,学子不能独自接触。 倪静臻推开自己定下的一个房间后,看到房中的东西都还在,松了一口气来到那堆东西前,继续自己军训之前在做的试验,很快把军训抛到了脑后。 这个房间的半空中连接着无数条丝线,这些丝线大多都是呈平行的,绷得笔直。它们在半空中偶尔改变路线,平行但不相交,倪静臻把这片地方清理出来后,把一个小小的木球放在了丝线轨道的最上方,松开手之后看着那个木球滚落,看它在不同的位置减速,加速。 她的目光追寻木球移动,用笔在地上的白纸上画出减速加速的波段,又绕着轨迹画了一个圆。 最终那个木球在丝线的最下端滑了出去,落到装着水的盆里,木球上下漂浮了几下,而倪静臻跟随木球画出来的图像也落在了最后一笔,她犹豫地抬起笔,自言自语道:“好像不大对,还缺了一些东西。” 凝眸片刻,她皱眉把那张纸卷起来丢开,重新铺了一张纸下去,捡起木球后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另一个大小不一样的木球来。 倪静臻现在所探寻的,严格上来说属于[物理]领域。她不知道那些缺的东西是什么,因为物理并不是宋菱所擅长的领域,能写出来的就只有一些最最最基础的知识,一些宋菱不知道、忘了的、记不清楚的,她连公式都没能背出来,当然会缺了一些东西了。 但是倪静臻却偏偏因为缺少了那些东西,无法顺着学下去,而对缺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假使有一个因素……”倪静臻还在自言自语,“是什么?就先用一个不知道的量来表示吧,为什么会不同呢?它总该有一个数……” 说话间,倪静臻的笔在纸上悬了片刻,最后以一个类似于眼睛的符号来代表那个未知的量。这时她只是随手一画,却不知道这个符号会成为常理中的一个标志性符号。 倪静臻只觉得这一整个探究的过程实在是太难了,又如此有挑战性,缺少得太多了,她想要去求得那个未知的东西,兜来绕去最后竟然还是要用到算学。 好在倪静臻算学还算不错,不过即便如此,要用已有的算学去计算一个未知的东西还是有许多困难,倪静臻甚至都不知道该用哪一种算法去计算,只能一种一种试,翻着算术书找相似的案例。 不知不觉,地上的纸上已经画满了曲线、图形和代表数字的文字。 写完密密麻麻的宣国文字中的数,倪静臻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眩晕,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又把目光放到新遇上的问题上去。 虽然很难,没有任何头绪,一切都要自己一点点去琢磨,去推断,但是这神奇的领域又是如此吸引人,就像所谓的道,所谓的道法自然,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又隐约存在着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道吧。 那木球滚了一次又一次,半空中连接起的红线化为一个个虚幻的数值落在纸上。 …… 而在民学广场,天快要黑的时候今日的军训也终于结束了,学子们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去食堂吃饭,莫飞看赵东来停在原地没动,就停下来问:“你不去吃饭?” 赵东来摇摇头,“你去吧,我等会儿去。” 他有点担心下午昏迷的亭瞳的妹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没脸再见亭瞳了,因此打算去医房看看。 莫飞闻言便没有再说,赵东来独自往医房走去,走到医房的时候见医房里还有一个大夫,看了一圈没看到倪静臻,皱眉问:“下午那个学子呢?”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