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罢?” 唐久微瞳孔微缩,很明显地慌了一下,头低得更低了,“.....是我。” “既然如此,”周歆转过身来,“你为何没去赴约?” 唐久微低垂着眼帘,眸中泛起浓浓的悔意,“那日一早,我随阿兄出城祭祖,至晚方归。回来才知道张郎留了话……”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微微泛红,声音大了几分,“我知道后便立刻赶过去了!可那时……” 周歆打断她的话:“朝某不懂,二位有话为何不当夜说清楚,非要拖到翌日再谈?” “……是……” 唐久微吞吞吐吐半天,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却也没再说出半个字。 周歆了然道:“是你要张生晚一些给答复?” “不是的!”唐久微立刻回道。 她用力绞着手上的帕子,低声说:“是张郎说,此事过于突然,他当下给任何回应都未免唐突,所以想慎重考虑一番,再做回答。” 闻声,周歆的心好似被谁恶意捅了一下,隐隐泛疼。 也就是说,唐久微到现在都不知道张卿清到底是否属意她。 不知道张卿清在长风酒肆等了一上午,到底要与她说什么。 以张卿清的行事风格,不论是答应,还是拒绝,他都会选择当面解决。 这样才算郑重对待了她的心意,才能妥善照顾她的感受,将伤害降到最低。 只是这个答案,恐怕唐久微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若张卿清没疯,凭他命里的封侯拜相之运,与唐久微也算得上相配。 可惜…… 这可真是一段孽缘。 身侧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周歆偏过头,见沈既白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冷着一张脸的唐彦修。 倒是没见唐公的身影,可能回去炼丹了。 “张生已无大碍,只是这疯病很难痊愈了。” 周歆心有不忍,没敢再去看她,“趁陷得不深,早日断了念头罢。” “……不深吗?”唐久微低声喃喃一句。 未必罢。 从她十三岁第一次读到张卿清的诗时,便被他的文采吸引了。 后来更是一直在暗处看着张卿清,一直想寻机会与其结识,每每寻到机会时又怯懦不前,担心他看轻自己,担心会打扰到他,担心这担心那。 直到乞巧节那天,她偷偷跟在张卿清身后被发现,张斯里觉得她行迹鬼祟,定是没安好心,言词多有不敬。 张卿清责备了张斯里,给了她台阶,二人自此才算相识。 她低头看着手帕上绣得栩栩如生的荷花,心道,三年相思,岂是说断就能断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