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此时,沈父都会放下手头的案卷,捡起被沈母丢在角落里的鞋走到她身边,柔声问:“走回去,还是背你回去?” 沈母总是不答反问:“夫君觉得呢?” 沈父便会叹一口气,无奈又纵容地将人抱回屋内。 稚子注意到这一点,才明白为什么连庭院里都是木质地板的回廊小路。 于是,他也开始拎着沈母的鞋,跟在沈母身后,一遍遍地提醒:“母亲,地凉。” 他依旧话少,但被沈母感染学会了笑。 年纪稍长后,沈父会偶尔带他一起去侦查线索,还会问他如何看,听完他毫无凭据的分析会抿唇一笑,“为何会这么想?” 青年一点点引导他向正确的方向分析,还会毫不吝啬地夸赞一句:“分析得很好。” 日子清淡的过去,一年又一年,久到他已出落成人,几乎很少再梦到不舟山了。 这天,沈父一夜未归。 他与沈母在厅堂等了一夜,没想到没等来沈父,反而等来一群官兵冲上门抄家,还欲抓走沈母。 那些人看沈母的眼神,令十六岁的阿墨感到恶心。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小无能的幼子了。 少年拔刀出鞘,转瞬间将官兵打倒在地。见状,领头的吹了声哨,示意院外的官兵一起上。 他将沈母护在身后,握着刀刃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习武多年,终于学以致用。 没想到,在官兵涌入院门的那一刻,沈母揽着少年的腰飞了出去,将他带到了山上的一处洞穴。 “阿墨,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母亲是要去找父亲吗?” 梅花妖没说话,只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便在洞口设下了结界。 少年出不去,只能在山洞里苦等。 直至几天后,困在洞口的结界忽然消失了。 他心里莫名有些慌,立刻跑下了山。 城里的百姓都在议论一向刚正不阿的“沈青天”被妖怪迷惑心智,错判冤案,死有余辜。 他不信,与之辩解,却敌不过人云亦云。 “梅夫人呢?”他抓着议论的人追问,“你们口中的那个妖怪呢!” “当然是死了!”被抓住的百姓愣了愣才回复。 “这不可能……”少年无法相信,“你们忘记是谁在旱灾时开仓放粮了吗?你们忘记是谁在疫病时运来了短缺的药草吗?受恩受惠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想她是人是妖?!” “去去去!”那人不耐烦地推开他,“哪来的疯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