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将隐药丸拿在手里,一面剥开表层的蜡,一面说道:“可我纳闷的不是这层,而是沈雁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消息?她怎么会知道宋寰会跟皇后有关系?”他微哼着看向他:“千万别告诉我这是因为她聪明,除非她真是妖精变的,否则我可不相信她能耐到这个地步。” 一个人再聪明,当然也不会在足不出户且又未豢养能人武士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猜度得这么深。 辛乙沉吟,“也许是来源自沈宓?” 韩稷再度微哼,“如果是来自沈宓,那么沈宓自己也会想办法阻挠,为什么她偏偏只来告诉我?” 辛乙微讷,“少主怎么知道她只告诉了你?” “自然是我打听过了沈宓,而他好像还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撇开脸道。 连沈宓都不知道这件事,可见沈雁是私下获知的,她瞒着沈宓他能理解,毕竟她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姑娘家,沈宓纵然并非庸俗之人,可他到底身为父亲,有些事情若是出了格,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妙,比如她与他如何密谋扰乱朝纲,沈宓若知道她胡乱到什么程度,会放纵她才怪。 所以她得瞒着他才能达到跟他合谋拉下皇后与郑王的目的,他理解。 可是因此他也想到,到如今为止他也不曾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针对皇后? 她尚且不过十来岁,与皇后正面接触的机会屈指可数,有皇帝的恩宠,皇后也不可能对沈家实行什么不好的手段,而刘俨的那些伎俩更是在她提出与他联手之后。到底皇后做了什么,引得她这么样不顾一切地报复? 原先他并不曾深想这些,因为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好奇,想她小小年纪,养在深闺,眼下她却又能确知宋寰与皇后在接触。可见她还有隐藏未露的消息来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辛乙沏了杯花茶给他。 他接过来。将两颗药和水吞了。 陶行回复的消息很快,韩稷才服完药用罢午饭他就回来了。 “宋寰方才派了人递拜帖去柳阁老府上,小的们潜藏听来。他似乎是想要趁夜求见于柳阁老!” “柳亚泽?” 韩稷与辛乙相视了眼。 柳亚泽是御前宠臣,如今又是皇帝在内阁的唯一势力,此前内阁有诸志飞压着没曾对五城营这事有所表态,可眼下都到了这地步。不代表他还会袖手旁观。 纵使皇帝不会唆使好不容易塞进去的柳亚泽单挑诸志飞等一众人,他也还是有强大的实力。只要他站出来质疑这案子的真实性,那无论如何皇帝也会借题发挥,与柳亚泽上下呼应,以案件存疑为名重新将悬赏任命的旨意视为一纸废书了! 宋寰既是准备上门去找他。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说服他出面翻案,毕竟皇帝属意庞定北,柳亚泽作为心腹。也没有不帮他们的理由! “原来他们竟是打的这个算盘!” 韩稷左肘搁在案上,望向陶行道:“你先去想办法在拜帖上作点手脚。不管柳亚泽怎么想的,先都不能让他知道有这回事。董家如今一肚子怨气,皇帝眼下定然不会轻举妄动,这个时候他是不会主动去撩拨臣子拿这事再作文章的。 “我猜这一下晌的时间宋寰必然会拿来等回音,而他若要亲自上门找柳亚泽,必然也要到晚上。要做就做利索点,你天黑后,带人埋伏在他去柳家的路上,想办法把他给劫了!只要他找不成柳亚泽,自然就成不了事。” “是!” 陶行颌首离去。 韩稷等他走后,也回头交代辛乙:“再送个信去沈家给那丫头。把宋寰要去找柳亚泽的事告诉她,然后把我的打算也告诉她。” 辛乙也自照办不提。 荣国公府这边,顾颂才刚刚随顾至诚结束半个月的大营生活回到府里,宋疆就来禀说薛亭董曼来了。 在大营里这半个月虽然充实,但同时对于正值少年的他来说,未免有些枯闷,听说他们到来,便立时蹦出了门槛,到了正厅。 “你怎么这么慢?”董慢见到他便扑上来捉住他的手,出乎他意料的脸上尽是焦灼之色。顾颂也讷了闷,薛亭这边厢便就开口说起来:“你可知道五城营悬赏捉贼这事?”还没等顾颂反应,他们便将方才在韩稷处所得一五一十说将起来。 “你们说宋寰跟皇后有牵连,然后他们密谋这次翻了郑明策缉贼这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