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便宜了你。” 房昱笑道:“早就听说小沈大人棋艺了得,只苦于平日无缘相见,孙儿这就去!” 房文正笑着点了头,目送他出门。 沈家近日客人也多,有的是为公事,有的是为私事。若是私事还好,沈宓大多也就推了,可若是公事,少不得则要好生招待招待,以尽尽地主之谊。 于是沈雁她们连想去后园子里找个清静幽雅的地方认真品尝桂花酒也不成,三人商量了一下,便就选定在临近后花园的一处天井。这天井后近花园,前靠藏书阁,左边是回廊曲道,右首则可以望见墙下一湖残荷,景致还算是不错的。 午饭后姐妹仨儿便就让人将天井打扫了,在石凳上铺了锦垫,置了几样小食,尝起才开封的原汁酒来。所谓的桂花酒并非全由花朵酿造,而是在糯米中掺入了一定量的桂蕊,经过发酵后就成了可以直接饮用的桂花酒。 酒一倒出来,香气就溢满了四处。 房昱驾马到了沈家,门房将他客气地迎到了二房。 谁知沈宓却正在天香阁会客,听说房府的孙少爷到府拜访,连忙让管事前来相迎。 从二房到天香阁又得拐许多弯路,管事生恐怠慢贵客,遂拣了最便捷的道路。 房昱上了庑廊,就隐约闻见空气里飘来一股醉人的酒香。而越往前走,这香气就愈发浓郁。浓郁到他想要忽略过去,顺眼打量打量这传闻中的古宅也不能。走到宅子深处,这香气更是沁人心脾,而同时不知何处又隐隐地传来女子的笑语声。 他连忙屏气凝神,目不斜视地往前。然而正走到前方一溜镂花窗下,窗内忽而就传来女子轻轻的惊呼声:“这可糟了,洒到裙子上了!” 这声音娇柔婉转,又来的这般突然,使得他们几人都不由自主地扭头望过去。 窗内天井里站着三名少女,着鹅黄衫子的少女美艳灵动,着翠色裙裳的少女高雅清丽,而垂头望着自己裙摆的藕色衣裳的少女,则透着一股让人心生敬意的大气端方,而她的容貌较之前两位,又自有其独到之处。 管事见到这几人,心里也暗道一声坏了,他竟不知姑娘们在此取乐。 房昱看到这素衣女子,竟有些移不开目。 他平生也不是没见过以容颜著称的丽人,但终归较之此女又少了几分灵韵,这少女不过十三四岁,但举手投足大方自然,出身大家的风范浑然天成,纵然眉目之间隐含着郁色,却也只是更增添了她的柔婉与气质。 他自幼苦读圣贤书,知道非礼勿视,只匆匆看了一眼,连忙又立即收回目光。 可是那张丽颜却又似印在了他心底,即使不去看,那人影也如同在眼前晃动。他不觉放缓了脚步,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可是就是情愿走慢些,再闻闻这醉人的香,以及这醉人的香氛里令人心生爱惜的伊人。 管事因为他放缓了脚步,也不由放慢了下来,如今若是掉头反倒着了行迹,双方皆有身份,也只能硬着头皮乍作不知。何况房昱的行为并没有出格的地方,他也就不曾点破,客气地替他引路,只是回头却略略加快速度前行而已。 下了庑廊,迎面是道月亮门,通过这里便就到了天香阁所在沈家后园。 才迈上台阶,随着一阵轻风,忽一人迎面走来,险些与走有前头的房昱撞个满怀。 “哎呀!”沈弋低嘤一声,连忙侧转了身去。 虽然没撞到人,但她手上一方帕子却是洒落到了地上。 房昱也闹了个大红脸,垂头望着地下不敢挪步。视线刚刚好落在她裙幅上,是先前还浮现在他眼前的那袭藕合色蜀锦的长比甲,下衬月华色烟罗缎的月华裙,那双月白色底绣着双色并蒂莲的绫缎绣花鞋,像是落在石阶上的一对玉如意,说不出的美好雅致。 他猛然抬起头,正对上她嫣如桃花的侧颜,浓密的长睫悬胆似的鼻子精巧的嘴唇与下颌……是她。他不敢再看下去,蹲地捡起那幅绢子,深深地弯腰垂头递给她。 沈弋也并没有看清撞到的是谁,只知道是个举止斯文的少年,这时候见帕子被无声地递过来,便匆匆接过,垂头走了过去。 那裙幅掠过门槛,房昱的心弦猛地一拨,在胸腔四肢内颤出来一串无人知晓的音律。 天井里的沈雁目送沈弋出去,双眼一晃便也见着了这一幕。r1152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