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语的房昱,心里的惶惑一点一点地积成了巨石,沉沉地压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把神色放平静,身姿也尽量地挺直,说道:“我人品如何房大奶奶最是清楚。 “他这是在诋毁我,他纠缠了我快一年,我并没有理会他,所以他才会行此下策来抹黑我!我之所以会赶到此处,正是因为听说他要在此混淆视听!你我即便未曾定亲,我也得保住我自己的名誉,我又如何能不来?” “果然不愧是沈家的大姑娘,一张嘴真是能把死人说活!”鲁振谦大步蹿过来,怒视着沈弋:“原来我十几年待你始终如一,换来的却是一句无赖纠缠!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将来遭报应吗!”说到末尾他的眼眶也红了,伸手揪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房昱见状,抬步上前,“不许打人!” 鲁振谦一拳挥过去,正中他左颊:“你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还一个是什么百年世家,一个是什么阁老相府,合着你们这些人满嘴里仁义道德,实则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说罢仍未解恨,扑上去捉住他衣襟又接连挥了两拳。 房昱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苦闷,他接受不了日思夜想的伊人结果却与别的男子牵扯不清,沈弋口口声声说她此趟前来为的是护着自己的名誉,可她为什么不寻求家人相助,非得自己出来抛头露面,并承受鲁振谦这样的侮辱? 可即便他心里疑惑再深,他也还是得维护着她,因为她只是个女子,更因为她已经与他订亲,已经是他的未婚妻。既然是他的未婚妻,那他就是舍去这身体面也要在外人面前保住身为男人的尊严! 两人翻滚在地上扭打起来。 鲁家的小厮倒罢了,因为知道自家主子心里的委屈,房家的小厮以及落英她们却是一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纷纷上来劝阻,但鲁家小厮却帮着主子动手,一时间众人厮打在一处,哪里分得开来。 房家小厮见状不对,立刻起身:“我回去告诉奶奶 沈弋听见这话,立刻上前将他扯住:“不要去!”一去就什么都完了!房大奶奶若是知道这些,那还得了? 但小厮分明就听出来今儿之事是因她而起,虽不敢得罪,但也没有眼看着自家主子吃亏的理,将胳膊从她手上挣出来,便就一溜烟下了楼。 而这边鲁家小厮听说对方回府告状,又哪里会示弱?立刻也起身出门去了跟鲁夫人告状。 沈弋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一张脸变得雪白,大十月的天里,脑门上连汗都冒了出来! 陶行他们这里见着离去的人,立刻回来禀报。 韩稷听说房昱被打,眉头立刻皱起来。 沈雁也心下暗紧,房昱本就是无辜被牵进来的,这几拳挨的实属不该。 但他好歹也是个宦门之后,总该晓得辩识些阴谋手段,结果却被沈弋骗得团团转,从这点说就是挨两拳也该当。 眼下两方既然闹成这样,事情是怎么都掩不住的了,而沈弋作死则作死,却不能连累沈家,此地不能久呆,于是跟韩稷道:“火侯差不多了,我们过去。”说完又停住:“还是我自己过去,你如果方便的话,去帮我把跑掉的那两个小厮截住,不能让他们两家的人找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韩稷轻敲她爆栗,替她开了房门。 福娘以及庞阿虎随着沈雁到了松涛阁。 屋里扭打在一处的两人皆京中有名有号的贵公子,如今却已不见半点斯文。 沈弋缩在一角,只是惊慌失措地流泪,眼下她恨不能立刻逃离,可是逃离又有什么用,鲁家和房家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在回府报讯的路上,她就是逃到天边,这件事也得不到善终了。而她这个样子下楼,是想引起所有人对她的臆猜吗?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无助,也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看到摆在面前的绝路。r1152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