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你下午但凡踏错一步,迎接我们的就是万劫不复。你非死即残,而我会一辈子寝食难安。你有想过这一层吗?你大概没想过,你在不该妄自菲薄的时候极自卑却又在该低头的时候极其自负,你怎么会想到这一层呢,你怎么会相信我会为你的事牵肠挂肚。阮柠,很多事,都不该用你这种方法去解决。” 周遇清说到最后,已经维持不了两人之间的体面,他甚至都想说的再刻薄一点,可是看着女孩大颗大颗往下掉的泪珠,他抿直了唇线,转过身在阮舟的书桌上抽了几张卫生纸,拿到阮柠面对,但女孩却咬着牙就是不接。 这动作让周遇清一哽,他眯了眯眼睛,最后半蹲下来,拿着卫生纸轻轻擦着女孩的眼底,直到阮柠不再流泪,周遇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半晌,在女孩的沉默以对中,他先道歉:“对不起。” 阮柠的眼睛很大,皮肤又白皙,因而眼眶红了一点都很明显,更何况她刚刚流了那么多泪,此刻圆圆的红眼睛固执地盯着周遇清,像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兔子,把人看的更加歉疚,他又说了一声:“我很抱歉,我的本意不是让你流泪。” 阮柠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终于搭话,只是问:“你现在讨厌我了吗?” 周遇清还维持半蹲着的姿势,听她这一问,张了张嘴,半天哑口无言,最后反问一句:“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阮柠吸了吸鼻子:“你说我不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说的这句话我就相信了。” 明明对方的眼眶还很红,但是嘴硬的样子却有点可爱,周遇清扬起唇角,伸出手在阮柠的头顶上拍了拍。 “我也错了,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做不利于我安全、伤害我身体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周遇清的胸腔震动了一下,他抬起眼睑,眼中是欣慰:“谢谢你给我台阶下,其实我并没有权利和你说这些。” 此刻的温馨气氛让刚刚的激烈争吵化作了云烟,阮柠被他“没有权利”四个字砸的毫无防备,而后她认真摇了摇头,低垂下眼睫,认真的说:“不是的,你永远有权利和我说任何话,因为我从现在开始会绝对的相信你。” 周遇清的目光停留在少女低垂的脑袋上,随后又坐回了床上,顺手把因为用力过重而被自己揉成麻球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安静的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遇清觉得好像有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很浅的一下,但也足够震耳欲聋。 他想自己可能是和八个多个心眼子的成年人相处太久了,所以才会被一个小孩那么赤诚的信任而触动。 这一次事件阮柠已经受了伤,自然不能白受。他会听阮柠的话一次,按她所预想的去促成结果,他要给惴惴不安的小姑娘好好撑腰。 他想,从此以后只要是阮柠想要的,他能做到的,那他都会助一臂之力的。 …… 周一。 叶凡洲在监督早自习,他还没来得及关心阮柠的伤,突然门口就来了阮柠的小哥和另一个精英模样的男人。 周遇清把叶凡洲礼貌的请了出去,以掷地有声的“谈一谈我家阮柠被校园霸凌至差点危及生命”的理由,他的视线最后是落在了俞佳棋身上。 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哪经过这种场面,甚至打了个寒颤。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俞佳棋的父母全都赶到教师办公室,俞佳棋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周遇清带来的律师铁齿铜牙,对方的软话他硬是一句都不听,只不停重复俞佳棋对阮柠实施的种种故意伤害,对应法律将会被怎么样处罚。 “够了!”俞佳棋的妈妈眼看着自己夫妻两这样低头,对方都一步不让,急切的拽了一把律师的手,打量着周遇清的样子,而后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你跟这姑娘没有血缘关系吧,你凭什么给她一个未成年做决定,找她父母来,我们要和她父母谈。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父母,养出这种不知所谓的孩子!” “不知所谓?”周遇清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我把这四个字再还给您比较好,我之前还在疑惑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敢胡乱欺负人的小孩是怎么样养出来的,原来是您这种不知所谓的父母!”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本来就是,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决定人家要怎么对付我家姑娘。再说小孩子之间磕磕碰碰难免,说不定是你家姑娘先动的手也不一定!”俞佳棋的妈妈适时反击。 而俞佳棋像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哭腔:“对对对!是阮柠先动的手,是她先泼我水我才这样的!” 俞佳棋妈妈一听这话,像是立马找到了主心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