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雷云,听着满城飘散的哀乐,一直平静的眼底终于是露出一丝隐痛来。 一代大儒,一代名士,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生。 前世,他曾于宣煊口中得知一事,宣离至十岁时一次于宫中遇见大张相,得知宣离十岁却还无表字,于是亲自替他取了一表字,宣煊这一辈皆从子字,但皇帝不许他从子字,大张相摇头叹息之余,替他取了“不弃”。 希望他虽受磋磨,但本心不改,君子不弃。 大小张相对宣离一如其它皇子,从未有过一分厌弃,大张相授课之时,按年龄为其排位,宣离可与宣煊同席,课同讲,理同授,一视同仁。 可宣离却连这份难得的恩师之谊都可随手抛弃,他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可利用的呢? 萧玥于傍晚方归,他一身极素的黑衣,腰间绑着孝带,脸色却不比天色好几分。 扶棺送灵,此已是最后的哀荣,可即使在这样的场合,竟还有人有心与人攀交,想到张家那几个子弟在他面前哀哀切切,称同窗一声,以后求他帮衬的模样,萧玥几乎当场就想给他们一拳,再拎着他们的衣襟到棺木前看看,里面躺着的是谁。 黄金和白银自是没有资格去扶灵的,见萧玥回来,看他那一脸的愤怒,便也想到应当是出了什么事。两人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萧玥今日又是一天未吃东西,连国公夫人都来了长歌院,可怎么劝,萧玥只一句没胃口,送来的饭菜又原封不动的端走。 白银看着又进了屋里的萧玥,拿胳膊肘捅了捅黄金:“要不,找宁公子试试?” 黄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白银又捅了捅黄金:“一顿不吃倒还好,这老是不吃饭也不行啊,你自己算算,自从那天之后,这三天爷吃了几口?” 两人又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黄金才说道:“你去。” 白银点头,转身便去了白露院。 宁镜带着食盒来的时候,黄金还在院子里守着。见到他,宁镜示意了一下,便带着食盒敲响了萧玥的门。 “我说了不吃!”萧玥有些不耐的声音传了出来。 宁镜未受任何影响,只淡淡道:“是我。” 屋中静默了一会儿,门被打开,萧玥顶着一脸的燥郁站在他面前。 他显然已经整理过心绪了,但郁结太久,以至于还是无法完全隐藏。他看到宁镜身后的方舟拿着食盒,眼中的烦躁一闪而过,站在门口的人却未让开。 宁镜看到了,侧头对方舟说道:“长歌院中应该是有小厨房的,将吃食先拿过去吧,若是爷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方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