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赶走。她道:“崇虚宁桓转世后叫什么?” 紫恒却答非所问:“烟烟,你吃好了?” “对。崇虚宁桓转世后叫什么?” 紫恒依然没直接回答她,而是从床边拿起一个捣衣杵,道:“这是谁的?” 这话显然是对两位宫女说的。他说得轻巧柔和,但两位宫女都花容失色,其中一人连连摆手:“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的……” 另一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奴婢这便去为王上打探……” 紫恒看了看跪着的宫女,道:“哦,原来是你的。” 跪着的宫女颤声道:“不、不是奴婢的啊!” “来人。”紫恒再次击掌,“将她拖出去,杖毙。” 宫女脸色惨白如纸,随即开始疯了般磕头,道:“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尚烟道:“为何要杀她?” 这时,侍卫们已闪现入内,拖住宫女的双臂。宫女不住磕头求饶,磕得头破血流,还是被他们往外拖去。 尚烟道:“等等,紫修!你让他们住手!” 紫恒蹙眉道:“停下。” 侍卫们停下脚步。 尚烟道:“你为何要杀她?” 紫恒却无一丝动容,道:“孤早交代过,孤不想在烟杏殿内看到这些东西。违令者,杀无赦。你们都听到了?” 宫女、侍卫们都惶恐应声。 六界之中,所有强国王者,每天都会有无数裁缝、大臣、后宫嫔妃、异界使臣为他们送上衣服。因此,他们一生中所有衣物几乎不会穿第二次。他们穿过的衣服,简直像被宠幸的后妃一样,属于福星高照之衣。若有哪个君主穿洗过的衣服,那属于极端勤俭节约的。 紫恒的衣服自然用不上捣衣杵。 尚烟道:“你的衣服不用洗,还不让别人洗自己的衣服?” 紫恒道:“孤没说不让他们不洗衣服,但孤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什么鸡毛掸子、捣衣杵、碗柜、晾衣杆……孤看了便讨厌。”说罢,紫恒又看了一眼那捣衣杵,眉头都拧成了一团,“还不快把她拖出去?!还有,这晦气玩意儿,给孤烧成灰!” 他把捣衣杵扔在地上,砸出了笨重沉闷的声响,似积攒多年的怒气。 再看看四周的环境,尚烟总算明白了,为何紫恒要用植物装点寝殿,室内却无一个花瓶。原来,是因为花瓶也是居家之物。 一个曾经如此居家的少年,如今变得如此讨厌这一切,听上去判若两人,但细想下来,却刚好印证了尚烟先前的推测:紫恒的居家与温顺,都只是生存之策。他以前太弱了,没有任何与其他男子竞争的本钱,只能伪装成居家好男儿,莳弄花草,操持家务,才能得到周围人的垂怜。他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人。恰恰相反,他自小居无定所,寄人篱下,备受折辱,对“家”的感觉应该是极端缺失的。 而拥有权力后,他放飞自我,演变至今,他竟已开始恐家了。 这也很好解释了,为何他不喜欢孩子。 孩子是最有家庭气息的存在。 所以,紫恒想要尚烟生孩子,并不是因为他对她的爱战胜了他内心的恐惧,而是因为在他看来,她既美且强,能靠一己之力把孩子养大。 当然,紫恒不知道,除了分娩和喂奶,所有育儿琐事、家务杂活,都是紫修做的。天衡并不是尚烟一个人带大的。尚烟也不会告诉他。 她只需要继续刚下去便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