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厌眼神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温和,“抽到哪本就念哪本,不想念可以出去。” 她没有同他讲价还价的资格。 晚晚僵住。 他让她念,没有回旋余地,她哪里能忤逆他。 晚晚心凉了半截,克制地垂下眸,去看手中卷轴。 顿了片刻,才念出声:“叶氏晚晚,叶铎第二女,生母叶铎妾室小苏氏。 嘉平六年,为救发妻苏氏,叶铎纳苏氏旁系小苏氏为妾,为取血脉相连紫河车。 嘉平七年,小苏氏提前临盆,仍未救下苏氏。叶铎重发妻、小苏氏生性怯懦,二人皆重叶云瑟而轻叶晚晚。” 她声音很好听,是算不上软糯的清甜,咬字清晰,如珠玉泠泠,此时因为嗓子钝痛,微微带了几分哑。 晚晚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念下去。 这确是她幼年的身世、她和阿姐叶云瑟之间的过往、也是……她姓名的缘由。 连这些她的陈年往事,也都被探查出来。 容厌神色淡淡听着,发尾依稀还在往下滴水,也不擦,直接将棉巾扔到一旁,没有半点让她停下的意思。 晚晚只好继续开口:“叶晚晚生来体弱,四岁,叶铎送叶晚晚往江南求医,自此,叶晚晚春夏留上陵闺阁,秋冬下江南养病。 又几年,小苏氏病逝,叶铎战死沙场,自此膝下二女相依为命。 前年,叶云瑟失踪。 叶晚晚于去岁入宫,入宫前夜与叶家主割裂,自此孑然一身。 叶晚晚不娴于女红、不擅于琴棋书画,又病弱讷言,不得宠于长辈……” 卷宗字字均无错处,只是少了她曾在江南,师从当世大家、隐姓埋姓学医的过往。 她只庆幸,好歹还没有被完全探知。 念完最后一句,“……叶云瑟为庶妹研习医术,后失踪于行军途中。” 她在酒池嗓子受损,先前偶尔说一句话,只有微痛,此时大段大段念着,她嗓子越来越哑,以至于最后微微咳着,眼角微红,沁出些许湿意,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晚晚,逊云瑟远矣。” 叶晚晚和叶云瑟是姊妹,即便是她的卷宗,也脱不开叶云瑟,脱不开她不如叶云瑟。 晚晚将卷宗放到两人之间的书案上。 容厌垂眸看着她。 似在打量,也似在回忆。 叶云瑟,叶晚晚。 终于念完了,晚晚硬着头皮抬眸和他对视。 她眸色漆黑莹润,柔柔仿若盈着一汪泉水,下一刻就能咕咚咕咚涌出来。 容厌凝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挑了挑眉,温声道:“叶贵人。” “那么想侍寝?” 晚晚一怔,手指被吓得猛地蜷起。 不是问她想不想,为什么想,是笃定她“那么想”。 她装作没有察觉其中区别,道:“臣妾爱慕陛下,今夜,臣妾终于等到陛下翻了臣妾的牌子。” 爱慕? 容厌舌尖在口中重复了一遍,突然便笑出了声。 他语气似乎带上些许玩弄意味,道:“那你来吧,侍寝。” 晚晚心跳几乎跳出喉咙,抬眸往前看了一眼。 容厌已率先起身,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逶迤于地的玄黑色衣摆瞬间被拉起,垂在他足踝。 他身形极为高大,即便她是女子里面中等的个头,却也只将将到他肩下。 晚晚垂下眸,胆战心惊,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几步就走到床边,容厌站在床头等着她。 她走到床沿,仰起头,头顶宫灯将他影子覆下,把她完全笼罩在内。 他眉眼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晚晚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低下头,放缓呼吸。 片刻后,才抬起手,用指尖小心勾上他腰间玉带。 扯了两下,却怎么也扯不开。 晚晚手指不适地蜷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还要去解。 容厌低眸看她开始胡乱找着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