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直往一处宫殿走去。 见容厌目的性过强,出于谨慎,楚行月问:“陛下似乎很匆忙?” 容厌又走出了很远,楚行月索性跟着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容厌似乎想到他在宫中确实还得看着楚氏的脸色, 才散漫地开口回答,“练琴。” 楚行月同样擅琴,在上陵中还颇有名声,便问:“陛下居然这样喜爱音律?” 容厌停下脚步, 宫殿之前, 微风吹拂过檐下的风铃,叮当的音调悦耳。 他几乎是随着风铃的碎响, 紧随着说出这风吹风铃乐音的调子, 用纯粹的五音去复现出檐下风吹铃动的乐音。 宫、商、角、徵、羽。 楚行月从他能辨出来的音来比对,容厌一个音也没有错。 他瞳孔滞了片刻。 容厌似笑非笑问:“你说孤喜不喜欢?” 楚行月说不清心里滋味, “陛下音感这样好吗?” 容厌半真半假道:“是啊。” 他笑起来,“太后偶尔寻着琴声过来,还说孤音律不错,有悟性,从第一年学琴弹不成调开始,这几年四处求师学琴,年年都有长进。称赞孤抚琴时像你,琴声也勉强像你……哈,这真的是在夸赞孤吗?” 楚行月面上的微笑维持着纹丝不变。 他快速分析出容厌答话中的信息:他经常练琴,音感应当不是天生,而是后天数年里苦练而成,所以才从弹不成调开始,若真的有天生的优越音感,就算是第一次弹琴,也能有些天赋。 一个皇帝,日日只知学琴,说出去都让人想骂一句朽木不可雕。 可那日听了容厌的琴,观他指法、音准,楚行月出了皇宫,却不愿再回忆起所谓他和容厌相似。 不是相似,是他不如。 容厌作为一个傀儡,安危都握在楚氏的手中,还敢说出这样嚣张的话,要么无所顾忌,但当时谁都觉得不可能,要么是真的被养废在了深宫之中,也就只能玩弄一些风月事。 一个小废物投身于取悦别人的物事上,造诣再高,在当前的处境之中,也不过是徒劳而惹人发笑。 他的命运,或许连小小琴师都不如。 楚行月当时选择又送了容厌一把琴。 音律而已,容厌赢过便赢过。 后来才知,不止音律。 或许音律只是容厌掩人耳目的手段之一。 明明置身在劣势之中,当初容厌是在楚氏的掌控之下,如今是在他和曦曦有年少感情之下,容厌总是能这样有这样傲慢的姿态。 ……让人厌恨至极,容厌什么时候才能死在他手里。 楚行月站在桌前,眸光冰冷。 容厌没有看他,眉眼间依旧是懒散的不在意。 桌上的茶热气还没有散尽,小厮再次引着人上了二楼。 晚晚刚踏上最上一层台阶,顺着小厮的指引看过去,便见到窗边一站一坐两人。 她看到,容厌面前的是……她的师兄,楚行月。 晚晚昨日见了容厌批复的解除楚行月禁令的文书,她不会干涉容厌的决策,可她没想到—— 上陵那么大,茶楼中一日来来去去那么多人,这样居然还能遇见。 注意到晚晚回来,容厌侧过身,目光直直地看过来。 灯光之下,她遥遥与他对视,视线落在他身上,第一眼却敏锐地注意到他脖颈上没有被完全遮住的痕迹。 这太明显。 她一眼就看到。 晚晚瞳孔一缩,立刻又看了一眼楚行月。 师兄就在面前,他也不会看不到容厌喉结上的吻痕。 被她的师兄看到,她对别的人做这种事。 晚晚脑海空白了一瞬,脸颊发烫,忽觉心底异样而浓重的尴尬。 她垂下眼眸,用力掐了掐掌心,却也没有解释什么。 还没等她再作出什么反应,便听容厌带着笑意的声音,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带着她往桌前走去,待她到了桌前,便很快松开了手。因着此时有三个人,晚晚便随着容厌一同落座在同一侧,容厌原本坐下的位置。 “方才看到了师兄,巧了,不如合桌而坐。” 容厌带着笑意的嗓音平缓,一字字自然无比,师兄二字说出口也极为理所当然。 晚晚还没从那股尴尬之中脱身出来,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霎时间僵住,震惊地看他。 他居然……喊楚行月师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