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云泠连忙上前行礼,再抬眼,却只见到一片衣角从眼前翻飞滑过。 竟是连脚步都未停下看她一眼。 姚女使担忧地看着云泠,看来太子殿下是真的对云姑姑厌弃了。 这该如何是好。 连几个宫人也在窃窃私语。 云泠站了会儿没说话重新往琉璃宫去。 御花园之事很快吹散到皇宫各个角落,尚宫云泠失了太子宠信一事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流言于云泠来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再传下去终究是她管理不善,找了两个出头鸟敲打了一番,才渐渐有没有人敢提起。 云泠管着后宫加六局事忙得脚不沾地其实也无甚空闲去想这些,甚至心底对那日之事还心有余悸,不敢也没打算主动前去。 可能她现在出现在他面前都是罪,令他生厌。 她还是安心做自己的事好,也不想再出现在他面前惹他不快。 不用见他她心里也松快,可是她是尚宫,有些事她避无可避。 —— 一场细润的春雨过后,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干枯的枝头长出了翠绿的嫩芽,露珠在其上摇摇欲坠。 在尚宫局龟缩了许久,太子没召,七公主及笄之礼在即,云泠不得不去觐见太子。 书房外。 安公公见着云泠,连忙过来小声道,“姑姑今日有何事?殿下正与萧大人和陈世子议事。” 云泠点头,“不急,我在外面先等着。” 安公公道,“姑姑怕是好等。” 这么说云泠便踌躇了起来,尚宫局还有许多事未了。 “殿下今日心情可还好?” 作为东宫的大太监,安公公虽是后来提拔的,也曾受过云泠的教导恩惠,可是他忠于的只有太子。 云姑姑也是个聪明人,心里有数平白不会为难于他。 关于太子之事安公公绝不会向别人透露,可他能爬到东宫大太监的位置,脑筋自然比别人多转了几圈。 殿下这些时日是厌怒了云尚宫,连见都不见。可毕竟殿下并未重罚她。云尚宫陪伴殿下于微末之时,情分自然是比别人多的。 未见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殿下今日头风犯了,午膳也用得不多。”多的安公公也不再说。 云泠承他的情,“多谢安公公了。” 虽得了信,可云泠还是有些忐忑。 …… 书房内。 萧祁白:“臣查到那嬷嬷的远亲原本住在京郊,惯会些装神弄鬼之事,卖符水符纸为生,还会做些‘神药’,和一些药贩子有所往来,十二年前冬日却忽然慌忙离京,流落江南一带再无音讯。” “臣查得大张旗鼓,已派人往江南一带去,约摸不久,就会引得有心人上钩。” 谢珏冷白手指撑在额边,眉间几缕皱痕,“也不过就那些人,都杀了,倒还眼不见为净。” 陈湛啧啧道,“你怕是头风犯了吧,躁怒得紧!” 这人一怒就要发疯。 老皇帝还在,可没有太子乱杀后妃的先例。 而且那都是美人啊,真是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比起这事,定阳王忽然上书来京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谢珏冷哼,“孤这个皇叔可不是什么安分之人,当初被贬至苦寒之地怨恨已久,老东西病重的消息传出京城,他恐怕早就蠢蠢欲动。” 萧祁白:“狼子野心,殿下不可不防。” 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案面随意敲着。 片刻后, “传孤旨意,半月后,北林苑,春蒐围猎。” 在皇宫,他这个皇叔怕是不好动作呢。 萧祁白和陈湛告退从书房出来时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云泠站在外面还是有些踌躇,如果可以她万万不想再出现在他面前触他霉头。 过了一会儿,安公公从书房走出来,“殿下请您进去。” 云泠回过神笑了下,端着那碟亲手做的杏仁酥走进了书房。 她会做的不多,虽然有段时间苦练过厨艺,但可能她在这事情上实在没有天分,也就简单的糕点还算拿得出手。 太子的书房轻易不许人进,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青白的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半开的窗棂漏进一点月色,如纱似水,朦胧不清。 连书房内都蒙上一层幽幽清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