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兰表情顿时迟疑了起来,支支吾吾的。 看了一眼窗外没什么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云泠耳边轻声说,“我们家来了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云泠不明所以,梅阳县这个偏僻之地,哪里来的什么大人物。 刘思兰:“老师你别和别人说啊,这是保密的,我偷偷告诉你。临泽王,来我们府上了!” 云泠眼皮一跳,“临泽王?” 临泽王好端端地怎么会来梅阳县这个地方?临泽王偏居一隅,这几年都未来过京城,云泠也未见过他。他自然也不会认得她。 “这临泽王长相如何?” 刘思兰:“我也没太看清,但是好看的。” 云泠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奇怪,“刘知县没说临泽王怎么会突然来梅阳县?” “嗯……听说是来散心的,我父亲说,说不定是来选妃的,让我好好表现。”刘思兰苦恼地说,“可是我昨天见了临泽王,感觉他好像一点也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温厚。” 她说句话都吓得不行,所以她现在才苦恼。 虽然这临沂王长得确实很俊美,但是……她还是更喜欢温柔些的。 选妃…… 云泠沉思一会儿,得出结论。 不可能。 临泽王既然为妻守三年,就不会私下里偷偷来选什么妃。 至于散心……她对临泽王不甚了解,不确定他是不是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但思兰又说他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温厚,这人的性情一人说是假的,众人都说那便出不了错。怎么会不温厚?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临泽王为什么会突然来梅阳县,又为什么变了性情,选妃的理由并不成立啊! “思兰,刘知县最近有在忙什么公务吗?” 刘思兰不知道老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认真想了想,才说,“我也不太清楚,哦,我爹这几天确实很忙,好像是因为要彻查这两年的财政啥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彻查财政…… 泽州的知州是个庸庸碌碌之人,才不会忽然管这些。那么便是上头来了什么钦差,京官,才不得不查。 这两件事掺杂在一起,云泠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但她总觉得这个临泽王肯定不是本人,或许只是借了个临泽王的名头。 这京城来的钦差借着临泽王的名头私下梅阳县,而敢借临泽王名头的又有几人? 京城里的重臣,她曾在太子书房也不少见,一定会认出她来! 脑海里快速得出这个结论。 万一她猜想的正确……越想云泠越发心乱如麻。 忽然站起来。 无论这临泽王是不是本人,她现在都不能再待在刘府了。 当机立断,写下一封书信,让思兰交给刘夫人,“思兰,我忽然想起如意坊还有要事,这几日要出远门一趟,恐怕不能再继续教你了,实对不住。还望你帮我和夫人说一声。” 刘思兰一脸懵,怎么突然要辞行了。不教她礼仪倒是没关系,反正她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学,“老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可能三月可能半年,等我回来若你还有需要,我再来教你。” 放下书信便匆匆离开。 …… 云泠实在着急,连一刻也待不住,刚走到门口,和一个匆忙抱着东西跑进来的丫鬟撞了个满怀,丫鬟手里的木炭落了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云泠连忙蹲下来帮她一起捡。 刚从外面回来,走进东厢房的谢珏脚步忽地一顿,问了句,“什么人?” 身后的飞鹰说,“一个丫鬟和一个女夫子撞在一起了。” “嗯。”谢珏随意应了一声,继续抬腿往前走。 走了两步,刘思兰和丫鬟正从书房走出来,嘴里嘟嘟囔囔,“老师这是怎么了,就提了句临泽王,她怎么好端端地这么着急要走。” 谢珏眉心重重一跳,面色一变,飞快转过身往回走。 快步走出回廊来到月洞门前,一抬眼,眼眸倏然定住。 一个浅色衣裳,身形纤瘦的女人将掉在地上的木炭快速捡起往筐里放,对着丫鬟眉眼弯弯不好意思笑了下。青丝如墨,琼鼻朱唇,连眼尾轻浅上扬的弧度都是他曾经最熟悉的样子。 温软笑意落进他眼中,他站定,周围似乎连风都静止。 云泠很快帮丫鬟收拾好东西,不敢耽误一刻,连忙转头离开。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谢珏面无表情站在原地许久。 冬日迟来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轻飘飘落到他冷硬的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