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氐秦这边居然都不需要做任何变动吗?” 符纂很惊奇,如果说之前在和王谧的交谈当中,他并没有投入多少真情实感,不过是想尽可能不要掉价而已。 那么现在,他却开始认真的看待眼前的这个人了。 如此年轻,如此文弱,却又真的带领着千军万马打了胜仗,拿下了邺城这座硬骨头,虽然现在已经不再那么硬了。 但是,遥想当年,就算是氐秦控制这座城池的时候,也绝对没有那么迅速,拉锯战也是打了一个月的。 但是,到了今天,居然这样容易就丢失了。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吗? 虽然晋军之中能征善战的将军并不止一个,别人看来也很能打,但是,符纂还是敏锐的感受到,几位年轻将领之中,眼前的这一位才是说了算的。 他是整支军队的大脑。 只要是他定下来的事情,别人不会反驳。 但是,这真的是可以的吗? 花费了那么多的努力,死伤也甚为严重,却可以堂而皇之的放过仇家? 这真的可能吗? 如此轻飘飘? 正所谓贼喊捉贼,现在的符纂就是这样的状态,明明是他们氐秦作恶多端,祸害了中原百姓,但是现在却在担心晋军反过来会暗害他们。 这是什么脑回路? 即便是晋军这样做,他们又有什么错? 他们难道没有这种权利这样做吗? 其实,如果晋军和晋人真的这样做了,残忍的将他们全都送到黄泉路上,符纂还舒坦了。 因为他终于证明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在面对仇恨的时候,都会化身为猛兽。 但是,现在这个晋军将领却宣布,他们并不打算报仇雪恨,他们竟然打算放过他们。 放过这些世代仇敌! 这就让仇人本尊有些难以接受了,甚至总担心,晋军会留有什么后手,不过是现在给他们先抱个热火罐而已。 为的就是欲擒故纵。 等到热火罐凉了,就可以把他们都送走了。 于是,不管王谧说的再美好,天花乱坠的,符纂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甚至,他们氐秦说不定还会比晋人先跳起来。 随时准备反咬一口也说不定。 短暂的时间里,王谧就看着符纂脸上的表情变化,简直是相当的精彩了,可谓是一波三折,变了又变。 他在想什么,王谧大致也能推测出一些,左不过,就是按照氐秦那种丑恶的心思去揣测就对了,顺着他们的思路去思考。 倒打一耙。 反咬一口。 不过如此。 所以,古人讲夷狄无信,诚不我欺。 “当然是真的,以我们现在的形势,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哦,那倒也是。 就算是骗了,他符纂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任人宰割而已。 “好吧,王将军就请说说看。” 王将军这三个字直到现在说起来还是觉得有点烫嘴,主要是,王谧的形象和血气旺盛周身弥漫着杀气的将军,相去甚远。 符纂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和那些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对上号。 总觉得,某人不像是来打仗的,而是来装模作样的。 “符将军也知道,我北府大军平日里都驻扎在京口,而京口,相距邺城甚远,这一来一往的也很不方便。” 符纂点点头,这件事氐秦内部当然是知道的。 “邺城乃是重镇,即便我们是拿下了这座城池,也必须留下一部分将士来看守。” 咦? 晋军要这样操作吗? 果然,正式的谋划还没有说出口,符纂的表情就开始不自然。 他可不想和晋军共事,也没有想到,晋军居然想要留在邺城,这不是很不合适吗? “王将军的意思是,晋军想要留在邺城?” “晋军都是南人,如今,眼看就要入冬了,邺城北地,冬季苦寒,会不会不太适应?” 符纂的眼中露出了精明的光,还别说,虽然他一张口就是不怀好意,但是这一次人家说的还确实是道理。 一直以来,南人在北方呆不惯,北人受不了南方的潮湿,一向是个大问题。 在互相攻伐的阶段,这种南北不相符只会显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