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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十八):倒置


镜匣,铜黄的镜面显出这不速之客略略紧张的神色,又被呼出的热气染得模糊。他摘了面罩,露出真容,倘若陆涟醒来便会讶异起来:越郃怎地来了。

    描眉,画眼,点唇......平日里在行宫那儿温习了一遍又一遍的动作,居然生疏起来。越郃细细地调了胭脂,用指尖点了些许,点染唇与两腮。

    他走到陆涟身边,见她睫毛微动,疑心要睁开眼,只得自欺欺人地用手覆住她的眼睛。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至心底,那种撩拨人心的微微触碰一下让他乱了方寸。

    他甚至忘记了他所要来的目的。

    是谁的气息不稳?是谁的心跳作响?烛光的姜黄与边际的黑色糅合,也显出点点迷离。

    越郃轻轻贴了过去,似乎还嫌不够,于是把陆涟拉入怀中。

    陆涟身体本就耐力全无,睡梦中也就无多做抗拒,软了骨头。越郃两手如灵活的游蛇,滑过她的身体。又解过腰束,缚了手臂在床头。

    就像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一样。

    越郃默默叹着气,突然自语道:“殿下真是难缠,做事又那么随心,从前把我掳来也好,现在这般对我也好,我却从未看透过你......”

    他也半解衣裳,覆在她的身上。

    他挂着笑意道:“殿下……”他闭上双眼,气息混浊起来。

    陆涟仍然在睡梦中,只是被他的手勾得下体湿得一塌糊涂,越郃拉过她的手绕着画着圈儿。隔着亵裤的研磨只会增加快感,隔靴搔痒大概有一丝道理。

    只是越郃并没有再做更多的举动,为陆涟净好身后,他屈膝静坐身,脊背挺着笔直。

    在等待什么呢?阖眸,忽而忆起点滴过往,曾入寺礼佛,亦道些箴言,只是他从来不信,多数沉默,眼底并无虔诚。

    他所做之事无谓信仰,究竟如何呢?

    之后的事情便如序而行,二皇子携南静王至太子居所,一切都被精心设计,网织于此。

    太子行苟且,天子震怒与其离心,而后欲反扑,但奈何行事已被洞悉,二皇子党猛攻,其败下阵来。

    陆涟与越郃再见,巧合般地又是在监狱。只是此时两人身份置换,太子府的婢女月牙儿已查无此人,取而代之的是边地从军归来的将军越郃。

    “月牙儿,你没什么可说的吗?”陆涟被他反将一军,在牢狱里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越郃忽而觉得有些无力,他所面对的永远不是真正的她,永远隔着一层屏障,他以为只是她玩弄他、瞧不起他。

    “殿下,习惯了处在高高在上的你也该看清事实了。”他觉得自己的嗓音有点艰涩。

    “是说孤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还是说你早已和二皇子合谋,是什么时候?昨天?还是更早?”陆涟发觉自己并不能生出怒气来。

    人类总是厌恶磨难,一边又忍不住设想这些磨难会铸造一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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