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老实讲,她跟我比起来算小的,没什么看头。 “我知道了,”停下来道,“你是不是平常都被人伺候着更衣,自己不会脱衣服啊?” 她面若赤霞:“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如此,那便让她自己来,更完衣后,我仔细端详,美则美矣,还少点什么。想起幂篱面纱,拿过来给她戴上,我边听着外边声响,边帮她系着系带。 “尹辗的人就在外面。”我嘱咐道,“你出去之后,跟尹大人汇合,他大概还没有走远。” “好。”她点头,“你叫什么,若你还活着,我叫父皇……” “殿下,”我打断她,“我救你,不是因你身份尊贵,而我出身卑微,就命如草芥,该以死换主。我不仅怕死,还怕自作多情,以为救你是行侠仗义,却在上位者口中是忠心护主,死所应当,不知你懂不懂这其中差别?” 她抬起头,我亦回望,看进她眼底。 “我救你,是因为我是曲颐殊,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公主。” 手中收紧,幂篱的系带完成了。 将她推出门去,她问:“那你呢?” 好问题,感觉到了人性的光辉。 “殿下,你觉得一个丑奴的命与公主的命是否相等,或者说,人与人的生命是否平等?”沉寂了半晌我说,“你怎么想,我不知道,公不公平,值不值得,也不去追问。但我就是在赌,赌如果是我的话,在这场事故中不会有事,这是你的劫难,不应是我的,若有可能,当一个化劫人好像不错,听起来挺酷的。” - 后庭下房里,果真有许多等待救援的人,老媪抱着几岁大的孙女窝在墙角,拄拐的老汉手里拿着仅剩的馍馍在啃,聋哑的木匠不时探头张望外边,这些人多是没有拯救价值的,或者身体残疾不好转移的,都被留到了最后,每个人脸上都黯淡无光,面如死灰。 我那时已经换上宣齐的衣物,只有幂篱面纱拿在手里没戴,见我推门走进去,他们只看了一眼,继续等着。我左右四顾,到空床上坐好。 才坐下没多久,有悍匪踢裂门板,手里缰绳困住的一群人往里一扔,对着所有人喝问道:“谁是宣齐公主?自己站出来!” 我弱弱举起手。 这人皮肤黝黑,粗俗鄙陋,耳大如猪,肚大如桶,狞笑道:“公主,跟我们走吧?” 我没有说话,心砰砰直跳。 隔着薄薄面纱,看到人影越来越近。 在他快要靠近时,忽然有妇大啼,哀嚎不已:“我一个老婆子,居然要葬身此地,在公主府做了大半辈子,现在就要命丧黄泉啦!谁能想到玦城之内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孤魂野鬼,也没个投胎的地儿……” 她身旁恰好有人,那人就踹了她一脚,“嚎什么嚎!” 那人转身对其他同党说:“事办不好,你们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屏息等待之间,忽地,有一人飞马踏敌,长缨举枪而入。 马扬起前蹄,嘶鸣不已。 “公主!殿下!”马上的人边勒马边着急喊道:“我来晚了!” 我心里一跳,果不其然,他看见蒙着面纱戴着幂篱的我,就冲我而来。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二话不说,就跪了:“臣救驾来迟!” 不等我回应,立马站起来执起我的手:“您受惊了。” ……是很受惊,受宠若惊。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公主的仪态,只好问:“你是?” 他退后两步,作揖行礼道:“臣广绉司丞殷孝楠,多有得罪,还请公主恕罪,事急从权,顾不得礼数周全,若有冒犯,还请公主责罚!” 说着要往地上三拜九叩,以身抢地。我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扶住他。 “不必不必,公主已经安全了……” 我揭开面纱,一把大刀横在我的脖子上。 他青筋暴起,变了一副脸:“你这个丑东西,不知好歹,还想冒充公主?” 那张脸扭曲至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