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弦月如钩,星辰已浮上了天边。 低下头,她又看到了桌边的诗集。 拿起它,想开口说将它收起来,再一想,却又放在了桌上。 他不在了,这辈子或许再也不会见面,如果连这些她喜欢的东西都不再碰,那余下的岁月她该怎么过? 她应该,一边带着伤,淌着血,一边感受她喜欢的一切,如此才算没有枉度余生。 将诗集收整好,她再次看向窗外。 没有他的月夜星空,仍然很美,只是……她要一个人看。 …… 隔天,陈妈妈向骆晋云禀报:“夫人今日一早和以前一样,五更未到就起来了,梳洗打扮好,就接见各房管事,今日有些忙,夫人见了几位管事,便先去了福禄堂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回来继续交待府上的事。奴婢看着好像又和以前一样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骆晋云问,“哪里不一样?” 陈妈妈说道:“好像脾气大了一些,之前夫人还总会笑一笑,待人也是温和的,今日笑得极少,还重罚了一个贪墨丫鬟钱财的管事,将她管事之职给削了,要是以往,多半是罚月银。” 骆晋云心想,她大概是被她哥哥劝好了,打算继续活下去。 可这一生很长,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压下所有的喜怒哀乐,演一个贤惠夫人了。 她没了耐心,也知道若要演,便是一辈子,而她不想压抑一辈子。 所以她脾气大了,能舒心一点是一点。 他未作评价,回道:“下去吧,再有什么,还来禀报,另外——” 顿了顿,他沉声道:“若再有见她喝药,立刻告知我。” “是,奴婢知道。”陈妈妈说。 陈妈妈退下后,骆晋云看向窗外的庭院。 骆家的院墙很高。 大概是仗打多了,见多了城墙,初见这宅邸,他总看院墙不顺眼,让人将院墙加高了一些。 他似乎强行将薛宜宁困在这骆家后院了,与他绑在一起。 绑就绑吧,伉俪与怨偶,也都是生同衾,死同穴,这是他们的命。 晚一些,骆晋雪带着锁儿一起过来,和他开心道:“大哥,后天一起去白云山吧,二哥说我带锁儿去放纸鸢,你们可以去打猎,然后在外面烤兔子吃。” 锁儿说:“我不放纸鸢了,我也要打猎!” 骆晋云回道:“我后天不一定有空,你们若出去,顺便叫上柳儿吧,她原本是自由身,到了这儿,每日只能困在后院。” “哦,好……”骆晋雪答应着,心里明白大哥是心中有愧,毕竟上次误了吉日,让夏姑娘成了府上笑料。 但相比夏柳儿,她更想和大嫂一起出去。 想罢,她说道:“那我等一下去叫大嫂,让她和我们一起!” 骆晋云看向她,“嗯”了一声。 这时锁儿拉着他道:“大伯,就和我们一起出去嘛,你说要教我射箭,上次答应过的。” 骆晋云轻笑,迟疑一会儿,回道:“好,我后日尽量抽空和你们一道出去。” 两日后,正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锁儿就怕骆晋云不去,一早就去叫,倒是很容易就将他叫出来了。 骆晋云出来时,弟弟骆晋风已等在后院门口,带着弓箭、纸鸢和一把锁儿的小木剑,另有厨房的人在旁边,备着许多吃食点心和炭火。 没一会儿,骆晋雪和夏柳儿到了,毕竟是姑娘家,都是精心打扮过,骆晋雪自不必说,连夏柳儿都是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