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像刘妈这样,三令五声禁止,却还顶风作案的,就该立即发卖,也就是宜宁看弟妹面子,才只掌了嘴。” 老夫人连忙道:“我怎么就是做好人?看你这话说的,我就是问问这事,倒还问错了?” 骆晋云认真回道:“母亲自然能问,但我只觉得这惩罚还轻了,母亲呢?” 老夫人没了话,只看向黄翠玉。 黄翠玉哭道:“大哥,嫂嫂身旁的那位妈妈真是听错了,刘妈敢对天发誓,绝没有议论过嫂嫂,这罪名,实在冤枉。” 骆晋云冷眼看着她,回道:“弟妹可知,你身旁这刘妈,竟说我女儿宝珠是赔钱货?” 黄翠玉面色一白,战战兢兢道:“竟……竟有这样的事?” “我亲耳听到旁人议论,甚至还有其他更不能入耳的,一盘问,才知是你院中传出来的。”骆晋云说道:“看在弟妹的面子上,我当日才没直接杀了她,容忍到现在,只是给了两耳光,弟妹还不满意?” “我……我……”黄翠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骆晋云转眼看向老夫人:“母亲,骆家后院若再出事,那可真是颜面扫地了,宜宁一心整肃,母亲该帮帮她才是。” 老夫人点点头,叹声道:“好了好了,就这样吧。”说着看向黄翠玉:“你那乳娘,嘴也太毒了些,宝珠是什么身份,也由得她来骂?” 黄翠玉连忙认错,立刻回:“是我糊涂,不知还有此事,回去我就好好惩戒她!” 此事作罢,黄翠玉先离开,骆晋云与薛宜宁又在老夫人旁边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外面天已黑,入了夜之后尤其冷,薛宜宁两手冻得冰凉,只好交握身前轻搓着,将就取取暖。 骆晋云一路沉默,脸色似乎不太好。 薛宜宁说道:“好在有将军,弟妹除了忌惮婆婆一些,最怕的就是将军了。” 骆晋云停下步子,问她:“弟妹刻薄跋扈,母亲目光短浅,这个家不好当是不是?” 特别是,他也没给她底气。 她低声道:“每个家总有每个家不好管的地方,骆家 只有两房兄弟,也算简单。” “以后,不用顾忌弟妹,若她找上二弟和母亲,你就找我出面。”他说。 “嗯。” 他伸出手,将她一只手握住。 男人的手略粗糙些,但又大又暖,躺进去,无比安稳。 她觉得冬夜都没那么冷了。 回到房中,已要准备沐浴。 给他清理衣服时,她忍不住问:“我给你做的那身寝衣,怎么没看见了?” 骆晋云微微一怔,含糊道:“大概,是裹在哪里了吧。” 但薛宜宁非常清楚,和正堂确实没有,因为她特地找过。 骆晋云显然不准备详细回答,拿了衣服往浴房而去。 她问:“你是不是,把它扔了?” 他很快道:“没有。”说完就头也不回去了后面。 等他从浴房回来,见薛宜宁坐在床头,就着烛台在缝一件小衣服,一看便是给宝珠缝的开春的薄棉衣。 一针一针,好半天针线才走了一小段,不一会儿她还要搓搓手,让冻僵的手灵活一些。 房里烧着碳,比外面暖一些,但若是双手在外面,依然会很冷。 他那身寝衣,也是她这样熬着夜,一针一针缝出来的么? “那寝衣,我没扔,只是……放起来了,明日我去拿出来。”他突然说。 薛宜宁看看他,隔了一会儿,微带着闷气道:“真能拿出来么?那是轻云罗,只有我这儿有,仿也仿不出来。” 她这意思,是怀疑他已经把衣服弄没了,要连夜找人去仿一套来? 骆晋云笑了起来:“当然能拿出来,要不然呢,你觉得我扔了?” “我觉得你可能剪了。”她回。 “怎么可能——”他只说了一半,话头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舍得? 等他上床来,她也觉得眼睛累了,放了针线,躺下来。 两人都躺下了,她看着他的眼,说道:“我昨天,看你锁骨下有一道新伤。” 说完,缓缓抬手,拨开他右侧衣襟,看向那道伤。 很细,但几乎有一掌长,如一条蜈蚣斜卧在锁骨下,与颈部也就隔了一寸多。 他回道:“不碍事,只是轻伤。” 明明这么惊险,却说是轻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