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垂危确实是辅以此物才有所好转,”颜淼很干脆,倒不像是临时才想到的办法,“以此作为药引,再加上实验体基地的药剂和仪器,或许会有转机。” 他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杜亦一时有些无法适应,正想开口再问,就听颜淼已经换回不耐烦的语调:“针还打不打?” “不打。” “怕疼?” 杜亦撑着身体坐起来,缓缓道:“你知道我最不怕疼,既然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在希望破灭之前把自己的身体搞得太差。” “你要去玺域?”颜淼直接问。 “原来是没有生机就只能破釜沉舟,现在可见一丝天光,那便要全力以赴。” 见人不搭话,杜亦也不觉得尴尬,自然地开启了新话题:“淼哥,有冰糖或者白糖吗?我想弄杯糖水喝,身上疼得有点喘不过气,头晕。” “自己倒,”颜淼扫了眼挨墙的架子上摆放的一堆乱糟糟的调料,低声似念咒,“就这样还跟我说那么多屁话?还去玺域?半点说服力没有。” 杜亦强撑起来,一点也不生气:“我努力做到有说服力一点点,” 瞳御术不能用,会头痛。两道殊力动不动就掐架,没功夫帮他。杜亦走一步停几秒喘会儿粗气攒点体力再往前挪,颜淼坐在轮椅上紧盯着他。 不顺利但也成功取到了白糖,杜亦舀了一勺洒在白水里,喝了两口缓了缓,道:“好多了。” “扯淡。”颜淼不客气。 糖水若是能治病,实验体基地可以直接炸了。 杜亦竟被他呛得笑个不停:“真的,”他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你尝尝。” “我不尝。” “你太瘦了,像营养不良。” “杜亦。” “嗯?” “待够了就滚回去。” “生气了啊?”杜亦抱着水杯唇瓣惨白,却笑得粲然,“没待够呢,等会儿哪又疼了,还等你看呢。” “看不了,等死吧。” “知道了,”知道他嘴毒,十句话得有九句半难听得令人发疯,杜亦却一点不在意,“没人想看自己的伴侣每日痛得辗转,也不会有人希望与伴侣共度的时光被病魔所吞噬。余贤他……他见了太多我痛苦的模样。” “我不想在我死后,他的回忆里只有我痛得撕心裂肺的狼狈。也不想在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他一看到我全是呛鼻的苦涩。” 杜亦又倒了杯水,盯着白糖在其中一点点融化。 “我同越昱讲过,我们都需要光。但我不能只汲取太阳照过来的温度,而不顾及他将自己灼烧得多么痛才发出能温暖我的光。” 余贤靠在墙上,咬紧下唇硬生生地将盈满眼眶的泪憋回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