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微皱。 只听驷黑道: “据我所知,城中患者数目虽是少了,可仍时有零星的出现,可见此次严控并未彻底断绝疠疾的来路。” 这一句,显而易见,就是冲着子产防控不力来的。 只不过,他说的相对含蓄一些,以至于在场许多卿大夫也未曾在意。 子产目光微转,瞧了他一眼,脸色当即有些疑惑。 “驷某以为,若不能彻底隔绝疠疾,那便不能重开四门!要知郑邑乃天下商道之枢纽,每日进出郑邑城者少则数千,多则上万,皆是往来四邻八方的。” “若因我郑国严控不力而致使他国同样染上了此次疠疾,那后果又将会如何?此乃其一。” “其二,此次疠疾盛行已有些时日,城内城外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若开了四门以至于城中国人涌出,进而导致疠疾外传郊野,由内传外,再由外及内,如此循环往复,这疠疾可还有穷尽之日?” “其三,我听说此次疠疾期间,已有不少人已是偷偷逃离了郑邑。若现在就大开四门,届时城中恐慌之人皆夺门而去,那日后郑邑是恢复元气?还是会败得更快?” “所以驷某以为,在未能彻底控制治愈此次疠疾前,绝不可解除封禁!” 这一番话说完,驷黑瞬间成为“光辉伟大正义”的化身,那一心为民,与友邻共处的形象顿时跃然于堂。 若是能有特效给他加上点金光,只怕这一刻他便要成为整个郑国最闪耀,最高尚,最令人崇敬之人。 但说来也是奇了怪了,这些话却根本不像是驷黑这样的人能想得出来的。反而倒更像是…… 但不管怎样,他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无论是罕虎还是子产,得闻这一番话,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当国,在下以为子皙大夫所言有理,此次疠疾之凶险有目共睹,我等万不可掉以轻心呐。” “是啊,我等亦附议,当此关键时刻,万万不可有些许闪失,一切还需慎重才是!” 一时间,大部分卿大夫竟都纷纷起身对驷黑之言表示赞同,整个朝议顿时呈现出一片倒的形势。 可事实上,这些请大夫当真如驷黑所言,真的是为民着想,所以才如此要求的么? 第一百零一章 罕虎也很难 绝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些个卿大夫,个个都是人精似的,又岂会有如此好心? 子产看在眼里,这一切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哪里是害怕疠疾外传,他们怕的分明就是自家的利益会受了损失。 毕竟一旦重开四门,一方面,城中病情一旦再次爆发,那他们自己或是在郑邑的族人跟着染病的概率也就大了。 另一方面,倘若这郑邑的病情再一旦外传去了郊野,他们的那些个封邑还能安然无恙吗?到时候不也得跟着遭损失? 所以,要说这些个卿大夫都是为城中民众着想?倒不如说是各怀鬼胎,就着公孙黑的嘴炮再卖力吆喝几声罢了。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这场所谓的“疠疾”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所以,在他们的意识当中,这场疠疾传播之迅猛,实在是太过于恐怖。若是能及时控制住城西与城南几处高发区域,那倒还好。可城门一旦打开,届时行人流窜,还指不定传到何处。 别人的死活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关乎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可是比谁都在乎。 这大抵就是他们此刻的心理活动。 子产与罕虎不着痕迹的相视了一下,皆是微微摇头,一脸的无奈。 无论是子产还是罕虎,他们都无法在这种场合下反对驷黑的提议。 因为驷黑的这个议题,以及他的这一番话,可谓将人性的光辉,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