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美目轻蹙,闻言病容却?并未减轻, 她轻声再问:“陛下没在阅兵楼受伤,陛下是没事吗?陛下现在呢?” 直到?顾婉这一刻问起,长明才?发现她根本没注意长孙无境的情?况, 也没向长孙曜问及长孙无境, 长孙曜不会在广德殿对长孙无境动手, 再者,长孙无境若有事, 这会儿也不会这样平静。 “陛下没事,应当在光微殿。”光微殿是长孙无境在景山的寝殿。 她想起广德殿外候着的后妃皇子公主们,这会儿关?切长孙无境的人不会少,想起早间面色难看离开广德殿的长孙无境,看起来?并无意见这些人。 “不必去光微殿,陛下现在、”她斟酌着用词,“应当在休息,过几日再说,你先紧着自己的身体。” 顾婉这方眉间稍稍舒展,她突然想到?长明的婚约,昨日太子也在阅兵楼…… 她望着长明,又担心?地问:“那你同?太子都平安吗?” 长明淡声:“我们都没事。” “那就好。”顾婉缓了缓,又向顾媖说,“没什么东西?收拾,我们先回昭台殿。” 顾媖面上?无波无澜,取了披风过来?。 顾婉这才?向长明道:“明儿,我不留在睢宁宫,我先回昭台殿去。” 她握了握长明的手又松开,不等长明开口,又轻声说:“明儿别劝我,我不想留在睢宁宫,我在这睡不惯。” 长明觉到?指尖一片冰冷,鱼儿拿着手炉过来?,顾婉不想在这八月底的天?儿就一副这般怕冷的模样,不愿意接。 长明接了手炉放到?顾婉手中:“山中冷,别冻着,我送你回昭台殿。” 长孙无境若见顾婉,那便让顾婉见,长孙无境若不见顾婉,顾婉也没法子,可她总归不能管着顾婉,不准顾婉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好。”顾婉这才?接了手炉,顾媖为顾婉披上?厚披风,长明叫人去取顾婉的药。 长明送罢顾婉没有立刻回长寿宫,反是再去了睢宁宫,裴修醒来?有一阵,知?道长明去送顾婉回昭台殿。 他蹲坐在前夜几人温酒的热泉旁。 “李翊还没醒。”裴修小心?地看向长明,害怕长明受了伤,她昨日那样不顾安危地冲向爆炸的阅兵楼,他心?底不知?情?绪,低声问,“你如何了?昨日可有伤着?” 他稍一停顿,再问:“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我们都没事。”长明来?睢宁宫前才?劝下长孙曜休息,她有些歉意,“昨日情?急,一时没管轻重,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我没事。”裴修淡声,但情?绪并不甚好。 长明自也能感觉到?裴修情?绪低落,一时沉默下来?,其实她的情?绪同?样低落,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 “阅兵楼炸毁了,景山可能……”她却?也不知?怎么说。 裴修却?突然开口:“阿明,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长明一顿,看向裴修:“问过什么?” 裴修面色苍白,又没了声,沉默良久,再开口却?是低声道:“五年前我们还在仙河……” 长明恍然惊觉,自从入京她与裴修再没有回过仙河,她在仙河最后的记忆竟停留在五年前。 “我们还在小青山,你还在我家、家塾,后来?我们去了云州,遇到?了李翊,再后来?,我们入了京城。” 长明怅然道:“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时候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这几年是发生了很多事。”裴修黯然道,他沉默着,末了,淡声问,“我从没问过你,我也不知?道你是、” 裴修嘴唇翕动几下,不知?怎么说出这句话,他低哑着声:“我和李翊都不知?道你是何时喜欢太子殿下的,只从我和李翊知?道开始,你就喜欢太子殿下了,可我、” 他垂眸,望着随着热泉涌动的小酒坛,终于将话问出:“可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喜欢太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