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吭哧吭哧地拉着平板车,杨支书闷头在一旁边抽烟边走着。 一直到过了一道渠子。 杨支书突然提起道:“小远,要不然你也别想其他法子感谢人家了,你直接帮人把编制问题解决了。” 吴远一听,顿时驻足道:“爹,这不是你该给解决的事儿么?当时咱们不是说好了,让大姐夫去跑么?” 杨支书快走几步,跟吴远齐头并进道:“我觉着他办事没你靠谱。” “爹,这合适么?” “合适,怎么不合适?人家毕竟送了你六棵葡萄树,而且亲自指导你种好。”老支书甩起果来,强词夺理的本事直接拉满道:“虽说你还她一个编制,这份谢礼太贵重。但那也不光是为她一人,也是为了咱村,为了梨园小学的门面。” “你想想看,如果这个编制一定要给到梨园小学,你大姐夫当校长有编制,用不着,其他的四大恶人,你愿意给谁?” 这下,吴远还真被老丈人问住了。 通过今儿的接触,宋春红的确算是四大恶人之中最正常的一个了。 不,准确地说,她应该算不上四大恶人了。 如果梨园小学能弄来一个编制,自然是给她最好。 可是就这么平白无故地给,不管是大姐夫蔺先学,还是老丈人杨支书,都不好操作。 总不能说是,见人下菜碟吧? 借着移栽葡萄树这个由头,由吴远出面来还人情,倒还真规避了这个小麻烦。 眼见吴远半天不说话,杨支书掐掉烟蒂,在脚下踩灭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是,爹,怎么就定了这事?” “你就别推辞了,能者多劳。再说了,也别枉费人家喜欢你一场。” “爹,我劝你不要无中生有。”吴远矢口否认道,这要是让媳妇杨落雁知道了…… 结果下一刻杨支书就风轻云淡地道:“落雁都知道,你不用紧张。” “敢情就我不知道?” “要不人家平白无故地送你六棵葡萄树?” 这天没法聊了。 爷俩把平板车拉到村部门口时,马明朝也去而复返了。 吴远总算得以松快松快。 村口老许头和李会计,蹲在小卖部里,瞅着别人打牌。 杨支书见状也留了下来。 吴远散了一圈烟,跟上马明朝拉的平板车回到家。 到家之后,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马明朝休息一会儿,把车打着了火,上县城,准备接杨落雁回来了。 只留下吴远一人,带着手套在院子里挖坑。 其实不用宋老师亲自指导,他一个人也能把葡萄树栽好。 无非是挖坑填土浇浇水的事儿,能有何难? 然而这一想法,在宋春红骑着辆半新的二六坤车,飘然而至之后,彻底改变。 挖坑填土只是第一步。 剩下葡萄树的枝枝蔓蔓怎么梳理,怎么绑扎,才是个大工程。 家里没有专用的葡萄架子,但长长短短的木头却多得是。 宋春红穿梭在吴远家的猪圈和车库里,总能找到恰到好处的材料,把葡萄架子因地制宜地搭起来。 吴远听喝的时候,不觉得。 等到栽完一两棵之后,站在旁边一看,不得不冲宋春红直竖大拇指。 “宋老师,多亏你来了。没想到这葡萄树,还能栽出这等效果来。” “也是你木匠活做得好,否则换我做,就做不出此等效果来。” “你怎么知道我木匠活做得好?” “我一直都知道。” 随口吐了真言之后,宋春红连忙找补道:“你木匠做得不好,能把生意做那么大么?” 傍晚,脸红红也看不真切。 宋春红不由长吐了一口气。 吴远没看出来,却觉得这话的逻辑不太严密。 身为老师,这可不应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