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是来过这里,且是很多回。 飞檐青瓦上的惊鸟铃,廊桥栏杆下的池塘锦鲤,还有远处高耸入云的翘角楼阁,他一定是见过的。 他似是问过一个人,喜不喜欢这里。 可他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名姓,样貌,他如何也记不起来了。 路经一处堂前时,医尘雪偏头瞧了一眼,看见了正中挂着的两幅画像。 传闻说,裴芜与傀师的祖师爷交好,自裴芜殒殁后,二人的画像就一同摆在了裴家正堂,弟子晨昏定省都会来跪拜供奉。 但很奇怪,医尘雪明明没见过裴芜,却一眼就觉得挂在左边的那幅便是裴芜。 更为奇怪的是,他明明觉得左边是裴芜,却又觉得右边不是傀师的那位祖师爷。 他这想法若是说出去,裴家的人估计会说他大逆不道,再拉着他去祖师爷画像前磕头谢罪。 “你在看画像吗?” 直到裴时丰问了这么一句,医尘雪才反应过来,他看那画像看得有些久了,甚至停了脚。 “右边那幅,”医尘雪抬手指了一下,“是谁画的?” 裴时丰被他吓得叫出声来:“你把手放下!” “那可是祖师爷啊,你怎么敢指的?!” 若不是中间还有个人挡着,裴时丰应该已经一巴掌拍到他手上来了。 裴家虽都是剑修,但傀师的祖师爷与自家的祖先交好,怎么都是件面上有光的事,裴家弟子尚且日日跪拜,一个外来客却敢指着画像问是谁画的…… 真是反了天了。 “一时忘了。” 医尘雪这歉道得一点不诚心,他收了手,淡声道:“所以是谁画的?” “……” “你……”裴时丰就想不明白了,这人怎么就这么惦记这画像是出自谁的手? 可医尘雪又问得很认真,他几次张唇,数落的话都没说出来,最终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人知道是谁画的,又没人真见过祖师爷长什么样,传着传着就是这样了,都这么画。” “啊……”医尘雪若有所思地拖着长音,但也没“啊”出个什么究竟来。 他反而是偏了脸看向身旁的人,“道长,你觉得这位祖师爷该长什么模样?” 道长觉不出什么来,并不答话。 反倒是裴时丰颇为激动:“你怎么还敢问啊?还……还该长什么模样,难道你们说祖师爷长什么模样,他就得长成什么模样给你们看不成?” 他没好气地觑了医尘雪一眼:“随意议论祖师爷的长相,你也不怕祖师爷怪罪。” “怪罪?”医尘雪轻歪了下头,语气还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