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的恍神,他以为谈梦西没说过分手,正对他说着平日里那些有的没的。 太久没有喝水,唇线清晰的双唇颜色也淡了,干燥,下唇正中间裂出一道暗红的竖线。 这么细的线。 游叙痴痴地盯住这根线,诧异自己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他无力地眨了眨眼睛,谈梦西的脸比刚才更清晰,连同自己的手,手里的烟,脚下的地毯。 好似从梦里醒来,他环顾四周,看清了这个家。 原来是天亮了,现在是新的一天。 小区楼下焕发生机,汽车在发动,几只狗在叫。 游叙的嘴里发苦发涩,语气咄咄逼人:“你要跟我分手!” 谈梦西心里五味杂陈,佩服自己撕破天窗的勇气,又为向游叙提分手而伤心,对游叙的反应和现在的局面,还有一丝庆幸和轻松。 至少,他们平静地对坐,没有抓起烟灰缸把对方打个半死。 谈梦西咽了口唾沫,“你是我的好伴侣,好朋友,好搭档。但现在我们的人生目标不同,完全不能和解,我们可以冷静处理。” “冷静。”游叙一脸看好戏的架势,“财产怎么分?” 这个问题实在刁钻。 没有任何迟疑,谈梦西说:“诊所那边,你继续做。房子,你也可以继续住。” 游叙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存款的话,我卡里那些暂时够用。你来处理吧,这些年都是你在做账,我不太清楚。” 谈梦西的每句话都像锤子,一次次敲打进游叙的脑袋,血液和火气上涌,耳鸣了起来。他狼吞虎咽掉一半蛋糕,用冷水草草洗漱完,顶着湿发走到卧室门口。 他没有回头,“我问你,你在外面有人了吗?” “没有。”谈梦西停了两秒,“真的。” 游叙信没信,他不知道。因为游叙没回答,直接把房门关上,把他关在门外。 用游叙用过的勺子,他把剩下的半个蛋糕吃了。他们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房间因为朝向不好,放满了两个人的杂物。 他困倦到极限,以抱枕当被子,蜷缩在地毯上睡着了。 有人走过客厅,谈梦西半睡半醒,无奈没睁得开眼睛。大门开了,又关上。 他再醒来时,家里依旧昏暗。 完了,一天没去诊所! 头脑逐渐清醒,他仰面躺了回去。实在新鲜,他有多少年没在大白天睡觉,并且不定闹钟。 烟灰缸里的烟蒂和蛋糕盒子不见了,游叙出门前收拾过,茶几还留了一层蒙蒙的水渍。 谈梦西拿起手机,傍晚六点半,有两个未接电话,全是医助在早上八点半打来的,上班时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