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离自己俯瞰人间一小隅,看不清人间。 摇摇杯中酒,几近见底。又续一杯。 清酒度数不高,却意外醉人。 酒神赐凡人以解除烦恼的葡萄,没有酒就没有爱,人类也就不该有别的快乐。 桌上果盘上的葡萄泛着暗紫的光。 这个季节的葡萄她不知道是甜是酸。 捻起一颗,葡萄从蒂上颤颤坠落。果皮崩的很紧,不是那种皮松了的葡萄,吃起来会有种发酵或者说几近于烂的口感。 果皮剥下,果肉含进嘴里。 酸。 很酸。牙齿刺破果肉,才感到微微的甜。 戚喻有些恼。抓破了果盘里剩的所有葡萄。 一手紫色汁水。 她开了瓶葡萄酒。 虽是葡萄酒,酒的口感和葡萄还是大有不同。她暂时原谅葡萄一次,试着再次吃进一颗。 这次的果肉虽然烂,但是甜。 酒神为人类带来葡萄酒与睡眠、好运,是个好神。 戚喻开始舔自己的手指,像吃到甜头的猫。 葡萄汁水很快干涸,在手上留下粘粘的不适感。 她继续抓捏,就着烂的没烂的果肉。 消遣的心思没了。 戚喻倚着沙发发呆。 舞池的人已经散了,激昂的音乐已停,孤独的歌唱给孤独的人。 戚喻跟着轻轻哼着,举杯喝酒,齿轻咬杯口,齿和玻璃相撞发出细小清越声。 玻璃门外灯光昏暗,人流稀疏,有人直直向她走来。 明明玻璃门是单向玻璃,从外是看不到里面的,可他却精准的望住她的眼睛。 戚喻稍稍一愣。 很漂亮的男人。 很陌生的男人。 他站在那里,样貌出众,穿着清爽得体,放眼望过去,眼睛只会不自觉地注视到他。 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她。戚喻懒懒往后一靠。 怎么,他认识她? 难道,又是一个找她打赌的? 她愿意为他的美貌答应一切要求。 男人信步走过来,打开玻璃门。 他自然地坐到她身边。 戚喻主动打招呼,眯眼含着笑,“你是?” 他定定地看着她。 左耳戴的耳坠微晃。是个贝壳形状的耳坠。 戚喻回过神,有些迟疑。 “你是……二黑?” 她十分不确定。二黑一张黑脸洗都洗不干净,不修边幅,且眼前这个人戴的耳坠虽然是贝壳耳坠,和她的那个很像,但不是她做的那个。 “小黑。”他出声。 “哦哦,小黑。”她记性不好,自己起的名也会忘记。 “虞昭然。” 戚喻歪头。 “原来你叫虞昭然呀。当时问你的名字你怎么都不肯说,现在怎么肯说了?” “没有为什么。” 她笑一笑,将杯底的葡萄酒喝干,再倒半杯,问他,“喝酒吗?” 他垂眸看了一眼,不知是看她的手还是酒杯,还是接过了。 戚喻有些微醺,“虞昭然?昭然若揭的昭然?为什么要叫昭然?” “不是我起的。” 她一笑,他还是老样子。 看起来冷冷的,但她的每一句他都有回应。 他把酒杯举到嘴边,嗅了嗅,慢慢抿一口。 戚喻眯着眼打量他,手还在揉捏盘中那堆烂葡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