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意不认为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说的。 他朝钟情看过去,果然对方便笑着做出了回答。 “您还记得我?” “在这所学校里,怯生生的小男孩可不多见。” 老裁缝说着拿过一旁的皮尺,步伐矫健地来到了钟情身边。 他老练地拍了两下少年的肩膀,继而说到:“稍微蹲下来些吧。” “您怎么知道那是我的衣服?”钟情问。 “直觉。”老裁缝拉直了皮尺,凑近上面的刻度,仔细记了下来。 “你的变化太大了,真令人意外。” 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将数字记下,钟情就站在原地等待。 等到对方重新朝自己转回来,这才接着说:“可以把这当作是对我的赞美吗?” “当然。这样理解并没有错。”老裁缝飞快肯定了他的想法。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钟情时不时遵照着指示转身或展臂。 他在某次站定后瞥见了角落里的人台,与周围的环境毫不相符,突兀地在满屋的男士着装之间,套着一条纯白的绸缎长裙。 “那是什么?”钟情问。 老裁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注意到同一个人台后不甚在意地答到:“大概是哪个宿舍没能用到的演出服吧。” 听着两人的谈话,秦思意也望向了那个角落。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条裙子看了一会儿,末了淡然评价到:“真是可惜。” 事实上,假使钟情早来一学期,那么他就会像斯特兰德的其他学生一样,有幸见到秦思意穿上这条长裙。 绸缎垂坠着包裹住少年纤长柔韧的身躯,在休息室的火光下,闪烁出静谧清冷的光泽。 如果让舍长来形容,他会客观地说这只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光学现象。 而若是将当日的舍长与钟情对调,那么后者一定会将其比喻成月光。 “学长。”他恰巧在这时唤了对方一声。 “怎么了?” “你还记得下雪那天,我们从斯特兰德跑出去了吗?” “嗯。”秦思意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穿着斗篷。”他停下来,仿佛组织了一番措辞。 “像舞池里女孩绽开的裙摆。” ——为什么不能邀请秦思意跳舞呢? 钟情将目光死死锁在了层叠的裙摆间。 —— 两人从裁缝铺离开,预备铃已经响过一次。 钟情和秦思意在下午没有选到一起的课,因此按照各自的教室,在某个路口分别。 后者的课程几乎完全与林嘉时重叠,不久便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