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看见钟情些微曲起的手指,撑在他的脸侧,用指腹抵住了被他沾湿的柔软面料。 “钟情,钟情。” 秦思意开始小声地叫对方的名字。 他可能是真的有些混乱,竟贪婪地试图让钟情来亲一亲自己。 他去抓钟情肌肉匀称的小臂,艰难地仰头,茫然无措地将下巴凑过去。 然而爆发自四肢百骸的震颤要来得比他没能得到的吻更快,突然将他击倒,哼吟着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秦思意又听见钟情的声音了,压抑又沉溺,同渐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以为对方会和以往一样离开,但这次却猜错了答案,在相似的沉默里,得到了一个奖励似的吻。 秦思意好想说喜欢,好想让钟情再多亲亲自己,可是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对方的脚步渐远,感受汗水贴着皮肤一点点变冷,最后冰凉地隔绝温热的灯光。 —— 林嘉时成为了一个只会出现在对话中的符号。 好在秦思意可以肯定,钟情如约将对方转去了一所资源更佳的医院接受治疗。 他在一个午后不死心地再度发问。 彼时钟情刚修完三稿,结束了组会,眉头锁得比先前数据出问题的时候还要深。 但后者似乎并不觉得烦扰,反而在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声,顺手拨通助理的电话,在回房间之前,把手机丢到了秦思意的腿边。 港城的时间临近午夜,与其接受林嘉时正在失眠的说辞,秦思意其实更愿意相信对方是被自己吵醒了。 扬声器里清晰地传来医疗仪器规律的声响,垫在对方显得嘶哑的嗓音后,‘滴——,滴——’犹如正为他困苦的一生倒数。 秦思意捧着钟情的手机,当作自己正紧紧握着林嘉时的手。 他絮絮叨叨地说些近日的见闻,抹去了难堪的部分,连l市的阵雨都被描述成了温和惬意的气候。 林嘉时笑着说他说谎,不消片刻却又开始沉重地呼吸。 他的心脏负担不起这样简单的玩笑。 少有默契的,钟情也不曾告知秦思意,林嘉时的身体同样也已经负担不起大型手术。 秦思意出卖了几乎一切他可以出卖的东西,可那只是徒劳,只是平白地将林嘉时的苦难延续,变成一段望不到头的煎熬。 那天以后,秦思意回馈给钟情的反应更谄谀了许多。 他好几次尝试复现当时的场景,奈何钟情的冷淡显而易见,仿佛重新换回了先前那个对他人漠不关心的灵魂。 事实上,秦思意并不介意对方冷眼看待自己。 他每时每刻都在给自己暗示。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