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听点事,”时川挟着一身寒意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略微心虚地清清嗓子:“我心里实在气不过,加上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嗯?” “方才我把你爸叫出来和他对峙了一下,走的时候没忍住朝他院子里泼了一盆脏水,”时川诚实得不太完全,半遮半掩地隐瞒了游洲可能不想听到的事情:“你会怪我吗?” 游洲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末了摇摇头。 “我很感谢你能帮我出头,”他停顿一下,小声说出后半句话:“但是为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时川感觉心里某个位置怦然一动,他学着游洲的语气安慰道:“但是为你什么都值得。” 游洲果然被他逗笑,下一秒时川从后视镜中看到吴秘书欣慰的脸,是和刚才盯着游洲吃东西截然不同的诡异慈祥。 吴秘书早就透过两人刚才的言谈举止看清了游洲心中的拘谨,所以一直等到对方已经走进房门,他才略带为难地看向时川,“我本来是不该说这些的......但是听说时总和夫人今天可能要坐晚间航班赶回来,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时川搭在车门上的手指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时总和夫人一向伉俪情深,几乎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外界常以为这是时总惧内的表现,殊不知两人间的情况恰恰相反,与其说是时母太过在乎丈夫,倒不如说是时总根本离不开自己的太太。 工作和家庭常常无法兼顾,虽然时川本人表示更乐得独处,可父母心底却还是总感觉对儿子多有亏欠,除了在物质上尽力弥补之外,逢重要节日的时候也会特地赶回来和时川团聚。 时川本以为自己早已将事事纳入考虑,但十年光景到底太过漫长,以致于他现在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按照惯例,父母此刻或许就已经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了。 但不管怎样,这里也只能是游洲今晚唯一的去处。 时川深吸一口气,然后感激地看向吴秘书,“谢谢您的提醒,至于我父母那里——” “我自己会和他们说明的。” 屋外天寒地冻,但在中央空调被打开的瞬间,室内还是很快聚起一蓬温暖。 尽管游洲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了红润,但时川仿佛觉得对方的体温还是太低,在游洲的身上堆了厚厚一层毯子还不够,甚至还嚷嚷着要去厨房给人家熬姜汤。 十八岁时候的游洲嘴唇很薄,虽然常常会因为有心事而紧紧地抿在一起,但当他听到时川说话的时候,唇角又会不自觉地偷偷翘起来。 “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没那么冷了,”游洲蓬松的发顶翘起两根呆毛,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前后晃动着:“你能在今晚收留我,我真的已经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