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玥挑眉未回应,刚起身的宣明玉瞪圆了眼睛盯着宣珩允,脸上写满郁闷。 天可怜见,她母妃都被楚明玥一胳膊抡得摔了个屁股蹲儿,她两条胳膊差点没让俩婢女给卸下来,她的皇弟还担心楚明玥会受伤? “皇弟,你可要为母妃做主啊。”宣明玉一步上前,用“皇弟”拉近彼此早已淡薄的皇家亲情,“母妃不过是要教一教贵妃宫中礼数,她不学也罢,竟说母妃没这个资格,还动上手了。” 楚明玥一哂,笑她添油加醋的本事还是这么差强人意。 “说得不算错。”宣珩允平铺直述,“贵妃受命协理六宫,皇后如今薨逝,贵妃有主理六宫责,明玉公主不该言辞邪佞。” 过来的路上,宣珩允听完了张辞水的详细汇报,包括楚明玥禁足期间宣明玉上门挑衅。 宣明玉半张着嘴,未绕过这个急转弯。 “明玉和明玥打小亲近,手帕间偶有拌嘴置气是常事。”陈太妃把宣明玉挡在身后,慈眉顺目。 这话委实给宣明玉脸上贴金了。 且不说宣明玉幼时跟着她在冷宫住了数十载,纵使那些宠及一时的妃嫔诞下的公主,也无人与楚明玥玩的亲近。 奉化帝赐楚明玥汗血宝骢,任她马踏螭陛,一袭束袖红裙扬在风里,曾是比夕阳更亮眼的风光。 光是这份恩宠,众位皇女就只有仰头看着的份,只是仰头看得久了,脖子总会酸的,是以,宣家公主里,无人与楚明玥玩的亲近。 “太妃是想说,方才的冲突只是寻常闺中拌嘴,动手之说子虚乌有?”宣珩允挂着淡笑,垂下眼帘注视着太妃。 陈太妃一滞,面露难色。为宣明玉开脱的话是她起的头,这新帝一笔带过,把三人间方才的推搡冲突也都打包裹进去。 纵然没有太后地位尊崇,她作为太妃仍是长辈,被儿媳妇推一把,这就是搁京城任何高门氏家,也是要罚跪祠堂的。她算是看出来了,新帝是要护着楚明玥。 奇了,人家都扬言要休夫了,这怎么还突然就开始上演夫妻情深了。 陈太妃敛尽不满,换上笑脸,“何来的动手,哀家这不是许久没见着明玥,过来瞧瞧她。” 宣明玉偏头诧异看着陈太妃,正要开口,被陈太妃猛地掐一下胳膊拦下。 楚明玥转眸朝宣珩允看一眼,对于他今日未斥她“胡闹”有些好奇,倒也没有感动。想着大约是宣明玉咒骂二人夭折的孩子也传入了他耳中,他此举是维护自己孩子。 “今年的冬日冷寒异常,太妃身有沉疴,当少出寿康宫。”宣珩允眯了眯眼。 “有孟之关照,哀家幸甚。”陈太妃瞧着,新帝是要赶人,就准备拉着宣明玉告辞,只是她眸光一转,瞧见楚明玥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一副隔岸赏戏的悠哉模样。 她撇下脸皮一通作闹,人家毫发无损,怎还得了新帝偏爱,一时胸中郁结,就故意给楚明玥添堵。 “梦茹昨日进宫了。这姑娘总爱亲自捯饬些新式糕点,今儿一早又做了牛乳蛋心酥,说要给太极殿送去。”陈太妃一边说,一边余光瞟楚明玥。 要放往日,这堵算是添在楚明玥正当头的心尖上了。 陈梦茹是陈太妃的侄女,父亲不过七品县官,若不是陈太妃运势好住进寿康宫,她大约永远不会有和上京贵女一出赏花的资格。 偏人家体弱,回回见了宣珩允,行礼之后娇滴滴唤一声表兄。 宣珩允登极第一年,陈太妃就明着提过想要她这侄女到后宫陪她说说话,随意给个嫔位就成。被宣珩允以“先帝初丧,不宜充盈后宫”为由拒绝。 那日陈梦茹亦在寿康宫,被当面拒绝不恼不怨,掏出一个平安福双手举到宣珩允面前,说是到金安观食斋七七四十九日求得,护佑新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平安福又被陈太妃配一盏宝相红莲灯摆进太极殿。 楚明玥次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