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至府内,楚明玥直接回了闺房,她卸下一身倦态和不舍,“去把丹秋唤来。” 院子里有孩童的嬉闹声,那是不愿离府的家仆的妻儿在玩雪,他们不愿看侯府在过年的热闹时候一片冷清,执意留下,楚明玥就让他们把妻儿老小都接入府中过年。 说雪天寒气重,府里的炭火烧的旺,不会冻着老人孩子。 “郡主。”丹秋跟着半夏前后脚进来。 楚明玥怀里抱着一个铜金手炉靠在圈椅里,她沉思片刻问道:“你早前同张婶出府置办年货,可听到什么风声。” 这三日,她多陪着柳舒宜,未多关注外边的事。 丹秋使劲点头,“这几日城中看似和往常无二,但明显戒严了,那些酒楼、茶坊里听书道闲话的人倒是不少,但嘴里说的都是过年的事儿。” “有说是回纥使团遇刺,故城中戒严,也有说是临近年关,新朝出三年国丧,朝廷恐生岔乱。” 都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祸从口出。 玉狮子从衣柜顶上直接跃下,“喵喵”叫着跳上楚明玥双膝,身子一歪躺倒在她腿上。 楚明玥勾起指尖给玉狮子挠脖子,她摇了摇头,突然一脸痛惜,拖长着音调,“坏喽,许诺你二人的事怕是要往后推。” “郡主这是何意?” 丹秋和半夏对视一眼,都不明所以。 楚明玥甚是哀怨叹了口气,倒也未有悲伤之态,她心态向来好,不擅自怨自艾,“计划生变,咱们撇下皇城到本宫的封地去看看的计划,要从长计议咯。” “无妨,本宫办法多着呢。”楚明玥看二人绷紧了脸,飞凤的眼尾一挑,“还怕本宫食言不成,去去,给本宫拿些张婶炸的肉丸子,挑脆的拿。” 待二人出去,楚明玥提起的精.气泻.下,有些怅然若失。 虽不清楚宫中发生何事,但万不会和外藩来使有关,怕是江左异动,若真如猜测,七爷当真糊涂。 大许此后,宣珩允独掌皇权,再无半分威胁。 于朝廷、于百姓是幸事,但于楚明玥,就不是了。 本就是借势“妖妃”风波走的策略,往后,再无人敢觊觎皇权,自不会有二心之人再出阴邪伎俩,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无了祸国恶名,那些大儒清流自不会去触新皇的眉头,劝人家和离。 这么好的东风,借不到了。 挺好一局棋,被半路杀出的老七给毁了,日后到了江左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此局不行,从长计议便是。楚明玥万不会因这事儿就独自闭门伤神,左右无论如何,她在这定远侯府是住下了,且一住就住到了正月。 只是在腊月二十九,绥远军主帅沈从言深夜入京,将一个层层包裹的锦盒亲自交到楚明玥手上,只说是义父楚将军生前留下,要他在楚明玥改了心意时再拿出,后又匆匆离京。 楚明玥打开锦盒,里边是一张先帝遗诏,和一颗假死药丸。 腊月三十,十五国藩邦使团入洛京奇贺大宛新元日,紫薇殿当夜宴请使团,荣嘉贵妃称病未出现。 正月初二,在京皇家女眷、当朝命妇入宫请安,因荣嘉贵妃娘娘恶疾未愈,遂免了该礼数。 怎就突然病了? 这些贵妇、小姐们凑一起闲聊,惊觉自腊月那次传出和离风波后,就再无人见过荣嘉贵妃露面。 只听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