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苏离看见卖梨人蹲在梨车旁,先是咒骂老道士,过了一会,竟是抱头哭了起来。 一个高壮的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好不凄惨。 苏离一时之间也是觉得他十分可怜,走上前问道:“你哭什么?” 卖梨人看了他一眼,想起了苏离之前给他的二十个铜板可能就是自己这车梨唯一卖出的钱了,不由悲从中来,嚎哭道:“小人种了几年的梨,好不容易等到梨子成熟,天不亮就拉着梨车过来,走了十几里,鞋子都磨破了,就指望着这车梨卖点钱替老母抓药。可现在,梨没了,钱也没了,连车子都坏了,小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啊!” 苏离看了眼他磨的已经出现了窟窿的草鞋和干裂的嘴唇,沉默了。 明明自己就是卖梨的,可却连拿一个梨子解渴都舍不得,难怪不肯把梨子送给老道士。 他叹息一声,从荷包中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卖梨人。 “拿去吧,就当弥补你这车梨的损失,好好给你母亲抓药治病。” 他指了指卖梨人的肩膀,为了拉这车梨,卖梨人的肩膀和脖颈早已被麻绳磨得出了血,肿的老高,之前站着看不出来,现在一蹲下就显得十分触目惊心,“顺便也找个大夫治治你的肩膀。” 卖梨人先是呆愣,随即紧紧的握住了银子,突然跪了下来,对着苏离砰砰就是几个响头。 “谢谢小郎君,谢谢小郎君!您的大恩大德小人一定不会忘记,小人回去就给您立长生牌,日夜香火供奉!” “使不得,你不用这样。”苏离吓了一跳,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 他一边扶起卖梨人,一边在心里想到,我要长生牌和香火做什么,又不是死了,唉,这古人还真是封建迷信。 最后,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卖梨人的热情,干脆拉着方言钦跑了。 卖梨人看着苏离远去的背影,突然重重的一拍脑袋,懊恼的道:“糟糕,忘记问恩公名讳了!” 一旁卖糖人的老人摇头道:“你不是城里人吧?不然不会没听过他。那位小公子可是丞相府的三公子,苏离。” 他拿起旱烟吐了个烟圈,带着一点对土包子的优越感炫耀道:“知道丞相府吗?他祖父苏相那可是除了皇帝外权利最大的官,他祖母是端慧长公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卖梨人呆滞的摇了摇头,在听到除皇帝外最大的官的时候他就已经懵了,那是他从未想过的世界。 “意味着当今圣上是他的亲舅爷!” 卖梨人张了张嘴,他万万没想到,恩公竟然还是皇亲国戚。 卖糖人的老头看着他那傻样,笑道:“你以为这就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