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间,我们洗澡时间基本上是错开的,所以不用担心麻烦到我,用完后都收拾干净就行。”介绍完公用设施,你又分别指向客厅和自己的卧室,“你晚上就睡这里,那边是我的卧室,没有允许不可以进。”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的收留,枝川……阿景。”银时乖巧点点头,转身走向玄关,“那我出门了,得赶紧找份新工作。” 你倚着门框对他挥手道别:“路上小心。” ——想不到会发展成这样。 直到那个背影从视野中消失,你无力垂下手,感到宿醉后的意识再次变得朦胧不清,收回笑容晃至餐桌旁坐下,将晕眩的脑袋埋进双臂。 心中对他的担忧与责备矛盾拧成结,难以名状的酸涩感爬上眼角,泪水失控滑落沾湿袖口。 “呜……” 从外面传来的隐约抽泣声,将躲进衣柜的桂小太郎从回忆中惊醒。 他推开柜门,放轻脚步朝她走去。 // 桂小太郎与你的初见,是在墓地中。 那一日,你例行带着水桶和花束去墓地祭奠父母。在墓前浇水,换下瓶中枯萎的花,掌心合十闭眼默哀,所有流程在你身上仿佛都已成定式。 “小太郎。” 但今天来墓地祭奠的,不止你一人。 你依然保持阖眼跪坐的祭奠动作,侧耳聆听自身后传来语重心长的一席话。 那是一位老婆婆于先人墓前,对家中年少便要肩负大任的小小武士叮咛嘱咐。 两人都身穿黑色丧服,气氛沉静肃穆。 你屏息凝神,不愿贸然行动惊扰那两人。 你听见她说,将领必须是战场上最胆小的人,因为只要将领一死,就无法保护任何东西,战争便会输掉。 ——比任何人都害怕,比任何人都恐惧地生存下去,就是将领的职责。 “所以,小太郎,你就安心地哭吧。”婆婆用苍老的声音温柔安慰身边泪流满面的马尾辫男孩,“哭泣也好,怯懦也好,只要将领还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桂家就不会灭亡。” “被叫作胆小鬼也没关系,活下去吧,小太郎。无论他人如何嘲笑你,我们也都清楚,你是一位优秀的将领。” 原来是桂家的人。 你近日听说那对夫妇双双因病逝世,住所被充公,只留下独子和婆婆一起流落街头。 待两人扫完墓离开,你才放下合十的双手,睁眼起身朝桂家的墓走去。 “请安息,我代父母向你们问好。” 有一头明亮浅亚麻色披肩长发的女孩,挺直脊背恭敬立于墓前,合掌低头默念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拜我们家的墓?” 名为桂小太郎的男孩松开婆婆的手跑回来,用袖口擦去眼泪看着你疑惑不解。 “我是枝川道场家的女儿,今日偶遇一同扫墓也算缘分。”你转身面向他回应道,黯淡的眸子里写满悲凉,“世事无常,还请节哀顺变。” “小太郎,该回去了。”婆婆在身后唤他。 “谢谢你,我代表家父家母向你道谢。”他没有多想,对你鞠躬致意后,回身跑远。 但令男孩意外的是,后来向婆婆提起你的话时,婆婆却说她会来祭拜,是因为他父亲生前常去枝川道场拜访和切磋剑术,那女孩作为下任继承人,不可能不认得他的父亲。 “为什么她要对我撒谎,婆婆?” “这就要你自己去问她了。”婆婆怜爱抚摸他的头,哀伤感叹,“枝川家曾是这一带的名门,却在一夜之间遭遇不测走向没落。小小年纪被前人间的恩怨夺去一切,恐怕那孩子独自挣扎在如此重担之下,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于是桂小太郎遍寻镇上,最后在半山腰一处清净寂寥的神社找到她。 女孩正手持一支转动的纸风车,背靠立柱屈起双膝,一个人坐在入口的台阶上,呆望着它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穿过鸟居,走过神社前的广场站到她跟前。 “啊,是胆小鬼将领。”女孩仰起头对他笑眯眯的,但那笑容就像隔了层纱般让人猜不透真实想法,“我刚才还在想今天为何风车转个不停,原来这阵风把你给吹来啦?” “枝川景。”桂小太郎语气不善,开门见山俯视着她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骗我?” “你知道了?”她脸上的笑褪去,侧过头面向空荡的神社广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冷淡模样,“你难道没有听过那个传闻吗?” “什么传闻?”他皱眉问。 “哟!怎么今天除了枝川家的灾星,还多了个桂家的穷鬼啊!” 桂小太郎惊慌失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