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秀秀哀怨道,死人难逾越,活人难以战胜;死去的娘亲比不过活着的爹爹,十五年来无论周围的人如何赞扬她的娘亲是怎样的率真善良的女子,那个孩子还是只惦记着她的父亲。 小时候一听见山脚的惊鸟铃声就哭,撕心裂肺的哭,吵着要爹爹。长大了些,会跑了偷偷背着她跑下山。那时候她真的担心那个朝秦暮楚的男人将小姑娘拐回京城去了,现在啊她依旧还在自己身边,可是心早就飞走了。 “师父.....” 巴东很快就穿过油菜地跑上前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师父,不好了。铃儿她跑下山去了,我去把抓她回来。您一会儿先去渡口等我,我抓到她就来找您汇合一起回寨。” 像是专门跑回来告知哲秀秀一般,不等喘口气他便抬脚又要赶出去,着急忙慌的样子。 “巴东回来.....” 可哲秀秀却唤住了他,招手示意茅屋前的两个汉子将银铃的小背篓提溜过来。然后从里面抓了把纸钱递到他的面前,面色严肃,冷冷问道: “你说要履行十五年前的婚约娶铃儿,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母亲放在我这里的那笔银子?” 十五年前巴氏起兵前夕,派人将年仅七岁的小世子和五六口木箱送进矮寨。用的下聘的名义,收下箱子后哲秀秀和银绾才发现在那是巴氏夫人的托孤。随后半年不到巴氏起兵反昭,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三年苗乱。 “那么多年我对铃儿的心意师父应当都是看在眼里,那几口箱子我阿娘早就说了是给铃儿的聘礼。我要娶的是铃儿,而不是那几口箱子。” 巴东越过哲秀秀,跪在墓碑前。依旧还是能够想起银铃母亲的模样,一个爱憎分明、颇有几分江湖豪气的女子。他和银铃的婚约是在腹中便指的娃娃亲,从小他就知道绾姨圆滚滚的肚子里的小姑娘将来会是他的夫人。 只是没想到巴氏土司的覆灭会来得那么突然,母亲让他带着一大笔钱藏进了矮寨中。绝笔命书,请求哲秀秀照料自己的儿子,并在他长大后主持完成和银铃的婚约,在那之后才可将寄放在寨子里的东西归还给他。 但至于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巴东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里面有很大一笔银子。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这把纸钱就由你陪着铃儿来烧,师父老了。” 哲秀秀释然一笑,将手中的纸钱交给巴东。 这是两个故人的遗愿,她作为当年偷生下来的人只能不遗余力的去完成它。只是应下巴东的请求后,却又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山谷的风好像突然一下就静止了,像是在无形中蓄起了一大湖死水,她沉溺在其中拼命的挣扎也掀不起一丝涟漪。 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