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喃也沾着水汽:“艾、格、尼、丝。” “伊、恩。” 以名字应答名字,每个音节都拆分开,这既是两人之间某种对暗号般的游戏,也是重复已然重复过无数次的誓言。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会好好直呼彼此的名字。其余独处的时候,简单的“你”便已足够。 所谓教名,即便寄予了再多的美好祝愿,说到底依然是他人施加之物。面对彼此之时,她只是她,他也只是他而已。名与姓都不需要。 “艾格尼丝。”伊恩重复。 他的不安藏得再好,还是在动摇的眼神末梢露了个尾巴。 她即答:“伊恩。” 毫不犹豫的反应似乎并未消弭对方的忧虑。也许爱原本就不知餍足,可退一步讲,他们从未以“爱”这个词好好倾吐过对彼此的感情。艾格尼丝不禁想,也不怪他觉得她不够爱他。她同样心怀疑虑。 即便如此,艾格尼丝还是答应会与伊恩私奔。 情热骤然冷却后的那片刻赤|裸裸的相互怀疑总是分外难熬,幸而神殿的钟声从山谷深处奏响,艾格尼丝垂下视线:“我该回去了。” 伊恩的态度瞬间软化。只有每次分别时,她才会确信他是真的迷恋她。他几近虔诚地吻她的指尖:“那么,过会儿见。” 她是怎么回答的?艾格尼丝记不清了。 循着林木中开辟的小道,她边整理发髻,边向白鹰堡走去。想到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理所当然地回到海克瑟莱一族的堡垒,艾格尼丝心头就蒙上一层难言的依恋。 艾格尼丝心不在焉地穿过中庭,在马厩外被叫住。艾格尼丝的长兄、同时也是海克瑟莱的继承人亚伦向她招手:“尼丝,你来得正好。” “哥哥?”艾格尼丝从小就有些怕这位长兄。 亚伦轻描淡写地解释:“母亲让我去给旧识送东西,但那户人家似乎只有一位女士,我孤身上门不太妥当……” 艾格尼丝便没多问:“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去。” 亚伦见艾格尼丝往马厩内看去,摇头:“不用骑马。” 艾格尼丝一怔。如果不是为了备马,亚伦为什么在马厩?难道他刚刚从哪里回来? 她心头一跳。 “板着脸干什么?出去散了个步就累到走不动了?”亚伦笑着揶揄艾格尼丝,“外城巷子窄,骑马反而不方便。” “我们要去外城?”艾格尼丝愈加惊讶。 顾名思义,下城位于白鹰城最外围,商贩与平民汇集,艾格尼丝很难相信母亲在那里有旧识。 亚伦显然勘破了妹妹的疑惑,泰然递来一件斗篷:“母亲不愿意声张,我们也低调一些为好。” 艾格尼丝抱着斗篷垂眸。事情肯定没有亚伦所说得那么简单。 虽然亚伦在家中的威严仅次于父亲,但如果艾格尼丝执意不愿同行,长兄想必也无可奈何。她感觉得到,亚伦正在大大方方地审视她。拒绝的话语就在舌尖,最后她压着视线,乖乖披上斗篷,将兜帽拉低:“走吧。” 兄妹二人循着下山的坡道缓行。一踏出堡垒正门,亚伦也将身上斗篷的帽子拉低,走了几步,回头打趣:“这么鬼鬼祟祟的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和苏珊也是这么偷溜出去玩的。” 艾格尼丝微笑着接口:“苏珊娜和我们说过,我和奥莉薇亚难以置信,那个大哥竟然也有那么淘气的时候?不可能呀。”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