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妹的摄人光辉下长大,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毫无价值。即便经由某个契机改变了这样的处世态度,长年的自卑几乎成了习惯。 每一天醒来,艾格尼丝都要重新备战。华袍与宝石是她的铠甲,精心练习的言辞举止是她的剑,对战的宿敌是她的自我嫌恶之心,纵使在日落前将其杀死,日出时那可恶的魔鬼便会再次复活。 而正如没有观众的名花稍显寂寞,令骑士们倾慕的主君夫人才够格。哪怕是最浅薄的注视,都能令她安心。 除此以外,同性们艳羡乃至妒忌的目光也莫名令艾格尼丝感到愉快。 “艾格尼丝女士,早安。”一位稍显羸弱的少女出现在卧室门边。 “早安,加布丽尔。抱歉,我起得早,吵到你了?” 少女纤细的脖颈如风中的芦苇,乖顺地弯了下去,嗓音低柔:“不,没有的事。今天我也起得早。” 看着少女小心翼翼的样子,艾格尼丝不禁想叹气。但她若是真的叹气,加布丽尔只怕会立刻哭出来。那样一来,这场面在佣人眼里只怕反而更像年轻的公爵夫人在刻意刁难这可怜的孤女。 加布丽尔的母亲与上一任公爵夫人是姐妹。双亲过世后,加布丽尔便寄居在理查家中,今年十七岁。虽然双亲并未留下丰厚的遗产,但鉴于她血统高贵,因此加布丽尔常常陪同艾格尼丝出席各种场合,卧室也在艾格尼丝楼上,随时能下来帮忙。 艾格尼丝曾经为如何拿捏与这名少女的距离感到头疼。按年龄来算,加布丽尔更像是她的小妹妹,艾格尼丝也没兴趣拿身份去打压这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但艾格尼丝又欠缺与性格敏感的小姑娘搞好关系的热情,便与对方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微妙关系。 近两年,加布丽尔注视艾格尼丝的眼神里渐渐多了遮遮掩掩的妒忌。 艾格尼丝对此心知肚明。毕竟她也曾经这么仰视过亲姐妹。 --加布丽尔恐怕是因为骑士们对艾格尼丝格外的殷勤而不自在。 理查不仅以虔诚的信仰名扬阿雷西亚大陆,更以对手下年轻骑士仁慈大方著称,布鲁格斯城中从来不缺新鲜血液。 艾格尼丝很享受向丈夫效忠的同龄人们对她小心翼翼的瞩目。但她也将界线划得分明,也许她会走进这些年轻人最美的梦里,却绝不会在人前与他们有一丝多余的亲昵。也因此,主城内的骑士们来了又去,她不曾真正挂怀过谁,更不可能因此产生感伤的情绪。 开春时又一批年轻骑士在肩头佩上白披风,奔赴圣地。而相应地,又一批新人奔布鲁格斯而来。 今日就是他们参拜主城向主君宣誓的日子。 “不知道这一次新来的骑士们都是怎样的人物。”艾格尼丝善意地打趣,“和你一样,我也兴奋得睡不着呢。” 加布丽尔立刻晕生双颊,嗫嚅着否认:“不……” 艾格尼丝和贴身侍女们相视而笑,而后吩咐乔安:“机会难得,把那个珠宝匣拿出来。” 加布丽尔迷惑地看着端到她面前的天鹅绒盒子,似乎被盒盖开启一瞬间散逸的璀璨珠光迷花了眼,讷讷地发问:“这……您是什么意思?” “这都是上一任公爵夫人留下的东西,我不好乱动。但你与她是血亲,也到了可以保管东西的年纪,想怎么处置随你。” “我……我真的可以收下吗?这太贵重了……”加布丽尔不想将喜悦表现得太露骨,但笑意是掩不住的。珍珠、宝石与珊瑚于憧憬爱与美的青春少女,便如花蕾于蝴蝶。 艾格尼丝走过去,从盒子里挑拣了一枚红宝石胸针,在加布丽尔颊侧比了比:“很合适你。我撑不起这种颜色。” 加布丽尔犹豫片刻,接过胸针,在指间把玩片刻,郑重地将其别在衣襟上,侧身在梳妆镜里确认,瞪大了眼睛,为自己的美从心底感到惊喜:“谢谢您,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只是这么一件于艾格尼丝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加布丽尔与她之间的气氛顿时亲密许多。 “都说了,不用和我那么客气。”艾格尼丝本能地感到好笑,便转头看向卧室的小窗外。初升的日头下,城堡中庭已经人来人往。每次有新人到谒,城中的气氛都不免早早变得高昂。 “简,去厨房看看。他们也知道,如果不出什么问题,今晚酒随便他们喝。乔安,再确认一次客房的被褥都准备好了。马厩那里还是交给盖伦……”艾格尼丝还没吩咐完,中庭中忽然一阵骚动,“怎么了?” 简在窗口张望,讶然道:“是理查大人,身后还有好多人……啊,骑士们已经到了?怎么那么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