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军和超超喊:“奶奶,刀哩,我们没镰刀。” 婆奶奶把装酸菜的玻璃瓶从篮子里拿出来,将空篮子推过去给他俩,伸手一指旁边的空田:“你们就在这里捡稻子。” 旁边是四爷爷家的田,他家前天就打过稻子了,家公爷爷还去换工了。现在田里漏下的稻穗人家也不要了,刚好可以捡回家喂鸡。 她也不指望两个小的能干什么活,只是得框着,不能放他们在家里玩。现在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稻子,大人全在田里。到时候他们要是跑到水边瞎玩掉下去,都没人看到管。 江海潮记得她妈说过小时候在生产队捡稻穗,晚上偷偷捡不交给生产队,结果捡了一个秋收,婆奶奶煮了两碗白米饭给她和舅舅。他俩一口菜没吃,直接扒光了白米饭。 那还是生产已经捡过一回的空地呢,可见落在田里的稻穗真不少。 她只想更省事点,问大人:“那干嘛不把鸡赶过来,让鸡直接啄地里的稻穗吃呢?” 家婆奶奶指了一垄稻示意她负责割,随口道:“你想的倒好,鸡听你的?你让它啄空地它就啄?回头把人家稻子都啄了,你怎么赔啊?它可是长着翅膀能飞的。” 杨桃不服气:“那换鸭子来好了,鸭子也吃稻啊。” 可惜她妈嫌鸭骚味重,家里一直没养鸭。 海音想起来:“二舅舅家养了鸭子,把二舅舅家的鸭子赶过来吃。” 家婆奶奶瞪眼睛:“哦,那家里的鸡不吃,你们也表吃蛋了。” 三姐妹吐吐舌头,赶紧蹲在田里割稻子。 割稻子这事就晚不就早,宁可割到天黑也不要天刚发灰忙着下田。倒不是单纯地害怕天黑容易割到手,而是因为现在露水重,过了一夜的稻子如果没有晒太阳,沉的很,拢在手里割特别费劲。 江海潮刚蹲下来割了没多久,两条胳膊就沉重得要抬不起来。后来日头大了,稻子倒是越来越轻盈,但她的胳膊却依然一发不可收拾地越来越沉重。 除了肩膀和胳膊以外,她的腿,她的腰也像灌了水泥,一个劲儿往下坠,动一动都浑身疼。 家婆奶奶把她们安排在相邻的三垄地里,人在旁边带着她们割。刚开始她虽然赶不上婆奶奶,但好歹一抬头还能瞧见人,到后面她连影子都瞅不到了。再接着,家婆奶奶又出现在她们视线里,她已经开始割下一垄稻子了。 然后这个过程周而复始。 等到中午休息时,家婆奶奶割完了半亩田,三姐妹各自却连一垄稻都还没割完。 饶是这样,她们还是累的龇牙咧嘴,走路到田埂吃饭都恨不得拿胳膊抬着腿一步一挪过去。 丹萍妈妈拎着装饭菜的竹篮去田里送饭,经过田埂时,看到她们三个跟小鸭子似的一摇一摆,噗嗤笑出声:“你们几个妹头,这哪是你们应该做的事哦。好不容易捂白的皮又要晒黑咯。” 江海潮看她一身清爽素白的打扮,疑惑道:“丹萍妈妈,你这样割稻子啊?” 她身上的衣服别说割稻子了,被稻子划到都会拉丝。 丹萍妈妈笑着拢了下头发,姿态矜持:“我不割稻子,我家请了麦客。” 等到她人都走远了,三姐妹还奇怪:“麦客是哪个啊?我们村有人叫麦客吗?还是她娘家的亲戚?” “麦客就是专门帮人割麦子割稻子的,就跟给人家盖房子一样。”虞凯从田埂上跳过来,一边走路一边喊。 他家今天也割稻子,不过他家总共四亩田,有他爸妈还有他爷爷奶奶在,一天就能割完,他只需要负责到田里送饭。 现在他跑来找江海潮他们,就是给他们送下饭小菜的。他妈炸了小鱼小虾,然后放辣椒大蒜头一块儿炒,十分咸辣,十分下饭,吃的他爷爷奶奶都下不了嘴,说宁可要点咸菜配粥喝。 因为割稻子太热太累,大家喉咙都干的起火,所以家家户户在田里的这顿中午饭基本都是腌菜稀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