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水都是最好的。 不像有些鞋厂,工人在里面上几年班,一堆得了白血病,都是胶水惹的祸。 初中生的瞬间肃然起敬了,好几个人都夸江海潮:“还是你有良心。” 班长还一本正经地评价:“你这样的才叫人民企业家,不是资本家。因为你讲良心,你有社会责任感。” 这一下拔高的,江海潮自认完全戴不起这么高的帽子。 她哪有那么高风亮节,她可没想过啥社会责任。她只是单纯地不希望大家在糟糕的环境下工作。 人家是在帮她挣钱呢。不然光凭他们家的人手,怎么可能生产这么多东西。 既然如此,她当然不能害人啦。就算原料贵点又怎样,她赚得更多呢,没理由在这种事情上抠抠搜搜。 否则工人生病了,那还不是得厂里管,更麻烦。 大家听了这个逻辑感觉很对头,的确不应该舍小钱花大钱。 可为什么那些老板不这么想呢?一个个恨不得把工人变成语文课本上说的那种包身工。 尤其是在外面打工的,工作环境可差了。 小学生和初中生讨论了一通,一致认为是因为哪怕工人出了事儿,老板也不会管。 电视新闻里不老放嘛,工人的手被机器给轧掉了,老板肯交医药费就不错了,更别说什么赔钱。 好像也没啥人管。 如此一比较,江海潮可真是个好人啊。 连江海潮自己都觉得可以勉勉强强担得上企业家这三个字了。 全靠同行衬托呀。 海音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她其实想解释,次氯酸钠和过氧化氢漂白的范围不完全一样,各家厂选用不同的,不一定是价格的原因。 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哪怕过氧化氢贵,大姐肯定也会愿意用安全的过氧化氢啦。 一行人噔噔噔跑到了办公室,江海潮拿起电话,直接问妹妹:“建生舅舅家的号码是多少?” 哇!高强夸张地发出惊呼。 江海朝也堕落了,这是打算走后门了? 然而电话接通了,江海潮竟然只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本市今年有多少中考生和高考生。 她平常有看报纸的习惯,可今年没看到报纸上提呀。 建生舅舅挺惊讶的,她一个小学生问什么中考高考的事,难不成是海音要提前参加中考了? “不是不是,舅舅我写作文用,我问老师老师也说不清楚。” 建生舅舅这才恍然大悟,中考高考是大事,作为主管领导,报名考生人数他自然能够脱口而出。 等挂了电话,江海潮又开始张罗着找电话黄页本,在里面翻各家学校的电话,一个个地抄下来。 高强奇怪:“你怎么只问这个呀。” 班长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海潮。 杨桃他们觉得他傻,可实际上一中的学生人精多着呢。 比如说班长,他听到建生两个字,就敏感的想到了教育局局长的名字。然后再听江海潮问的问题,他很快想到了自己从老师那儿听到的影影绰绰的传言,那就是江海潮背后有人。 当初是领导打了招呼,他才能以一个农村小学学生的身份,跑到一中来旁听。 现在结合电话内容,他已经能够肯定,传说中的那位领导就是教育局局长啊。 江海潮可真够低调的,竟然在学校里一点风声都没漏。 平常还有人觉得她高调呢,在哪里都显眼。 真高调的人哪会这么守口如瓶,早就尾巴翘上天啦! 他当然想不到,江海潮之所以这般作风,是因为她从来没觉得建生舅舅是自己的依仗啊。 哪怕她被朱老师针对的时候,她都没想过利用建生舅舅来施压。 高强还在抱怨:“你多说两句噻,哪怕问问学校的电话号码也好,总胜过你自己一个个的找吧。” “干嘛?”江海潮警告地瞪他,“学校电话又不是什么秘密,又不是找不到。” 她傻她才问建生舅舅。 人家听了,作为长辈高低得问一句,你要电话号码干什么呀。然后你再说卖贺卡的事?哪怕你只是想偷点懒而已,听在人家耳朵里,要人怎么想? 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其他美术生还云里雾里呢,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啥。打学校的电话有什么用啊。 “当然问他们要不要订我们的丰收贺卡啦。”江海潮一本正经,“大学要给毕业生送上祝福,难道初中和高中就不用吗?他们要参加中考和高考呢,最需要祝福,意义非凡。” 班长的心情一瞬间复杂起来,他甚至觉得江海潮比她现在的个子还要高,像雕像一样高大,完全可以称得上语文课本里说的丰碑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