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小的门,上了锁。 他从后腰抽出一把锤子,框框几下把那把锁砸开。掀开那个木板,踩着楼梯下去。 半个小时之后,庄清河从地下室出来,神色有些惶惶的,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这才仿佛被从梦境中拉出来一样,低头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来电显示,又转头看了施光一眼,就去阳台上接电话。 接完电话,庄清河走出来,侧耳听了听书房里的动静,陈元典还在发出模糊的惨叫。他嘴角扯出一个厌烦的讥笑,接着转头对施光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施光在他背后问:“庄总,您去哪?” 庄清河停下脚步转身,歪头看着他,问:“怎么?我去哪儿还要跟你汇报?” 施光垂了垂眼皮,说:“不是。” 庄清河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说:“我不跟你汇报,你就不好跟庄杉汇报对吧?” 施光没说话。 庄清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施光冷汗都冒出来了。庄清河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语气松快道:“找我的小宝贝儿碎觉觉去。” 施光:“……” 庄清河离开后,施光走到书房前打开门,屋里有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恶臭夹杂着血腥。他这才知道庄清河为什么面色那么难看,陈元典失禁了。 屋内的情形施光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对着墙角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这件事,庄衫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当时在院子。闻言侧了侧头,问:“陈元典?这人谁啊?” 陶伯眼眸闪了闪,没说话。 所幸庄杉也没多问。 “不管他是谁吧。”庄衫笑了笑,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牙和指甲全拔了?” “是啊。”陶管家忍不住擦了擦汗,迟疑道:“你是不是……觉得大少爷下手有点狠了?” “这算什么?他真正的狠劲儿你还没见过呢。”庄衫闻言笑了笑,说:“我告诫他在南洲要收敛,他都记着呢。” 陶伯一愣,这还算收敛了的? 庄衫没理会他,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庄清河被他流放到圳海之前,一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夜,就在庄家老宅的客厅。当时电视里正在播放《让子弹飞》,正演到六子剖腹挖凉粉的画面。 十六岁的庄清河很恭顺地站在庄衫身旁,庄衫坐在沙发上,夹着雪茄的手点了点电视,不屑道:“这个人,死于太蠢。” 接着他问庄清河:“如果你是六子,你怎么办?” 庄清河看了一眼电视,六子正悲哀地拿着血淋淋的碗问旁观人:“是不是只有一碗?别走!是不是只有一碗?是不是?” 众人纷纷避开,六子声音绝望。 庄衫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庄清河有什么像样的回答。 然而庄清河收回视线,神情冰冷淡然,说:“如果有人冤枉我吃了他的东西,我不会剖肚自证。我会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吞下去,让他自己到我肚子里看。” 窗外闪电骤闪,屋里霎时亮如白昼。 庄衫和庄清河在这耀眼的白光里看着对方,父子对望。 庄衫笑问:“这么狠?” 庄清河尚且稚气的脸上带着微笑看向庄杉,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是您的儿子。”m.iYiGuo.nET